第19章

春明門東西大街，中段就是皇城朱雀門和朱雀街，西端就是金光門，連結東西兩市是最繁華地段。街道筆直寬敞兩邊裏坊建築整齊劃一，街邊種榆樹。

皇城朱雀門比現代北京天安門還要高大雄偉，仰望龍首原上金碧輝煌的大明宮，我們祖先建築藝術堪稱世界之最，寬敞的朱雀大街放到現代都市也不會堵車。

李湘雖到長安兩個月，並沒有逛街逛市遊景點，現在要離開了走馬觀花逛一逛，也不枉在長安住過兩個月，已經算長安市民的人嘛。

李湘信馬由韁走到了大慈恩寺，據說這是唐僧玄莊出家寺廟，唐僧取經回來後曾在此寺院修行。唐僧還要三四年後才回到中土，那時就可看看真人唐僧長啥樣。

唐僧自己著作《西域記》後人就是根據《西域記》發揮想像力寫出了《西遊記》。創造了孫悟空、豬八戒家喻戶曉的經典形象。

接著去參觀了大雁塔，這塔有濃厚古典氣息，用的是秦磚漢瓦，後世大雁塔是重修的。

以現代人的眼光，長安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珍貴的曆史，極具收藏研究的價值。即使是時下的唐朝人也彌足珍貴，因為，150年後那朱溫就拆除糟蹋了長安。

這座世界名城最繁華的城市不複存在。李湘非常惋惜。

可惜沒有照相機，能夠把他拍照留存到後世，那就是一筆巨大文化遺產。

李湘策馬到了西市。

這裏店鋪密集，胡商很多，熙熙攘攘，北麵裏坊就是胡人居住比較集中地方。

唐朝關隴地區有很多胡人豪族高官，隋唐的皇室都有胡人血統，著名隋文帝楊堅皇後獨孤迦羅就是蘚萆族，李淵老婆就是獨孤迦羅妹妹。

李世民長孫皇後長孫觀音婢也是蘚萆族，北魏王室的一支。

唐朝政治很包容，民族融合沒有岐視。

李湘進了馬市，這裏約有30匹胡馬，品相不是太好要價1000貫，大宛汗血馬3000貫有價無貨。著名寶馬在運送途中很容易被突厥和馬匪搶劫，到達長安概率不到1%。

這真要命！

李湘買不起胡馬，進了胡姬酒肆要了壺葡萄酒，一斤烤羊肉一個胡餅。

鄰桌是四個胡商在喝酒，他們用突厥話交談，李湘原主也懂些突厥語，一邊喝酒一邊聽他們說話。

“哎喲喲，北路馬匪太厲害了，阿布梨吡四匹大宛馬都被賊娃子搶奪，捶胸頓足呢！”

“穆罕阿剛，他兩個保鏢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四匹馬都被搶劫了？”

“哎，強中還有強中手，賊娃子有八人，夜裏摸進馬群四人擋住保鏢四人騎了馬就跑。”

“阿剛，我們南路也不太平，他商隊有20多人呢，不會亂箭射死他們嗎？”

“淩山路夜裏要放牧，醜時人最疲倦時候，驚醒過來賊娃子都跑了，追也追不上呀！”

“四匹大宛馬就是一萬二千貫啊！阿布梨吡這趟賺不了啥錢啦！”

“名馬沒了30匹烏孫馬還在，烏孫馬值1500貫。玉石藥材獸皮換了不少絲綢茶葉，要雇一個高強保鏢回家呢。”

有戲！這胡商很有實力。

李湘覺得有實力應聘保鏢，這是進西域的機會，跟這胡商回大宛就不用買名馬了！

李湘打定主意。

打聽到胡商阿布梨吡在興遠門奴爾孜酒肆，就策馬去找他應聘保鏢。

阿布梨吡50歲左右高大壯健一臉卷曲大胡子，看李湘沒胡子很瞧不起，伸出粗壯胳臂：“拉直了他再說話。”

兩個粗壯應聘保鏢遊俠兒，在旁邊鄙視的瞅著李湘。

小兒科！李湘搭手發力一下就把他手臂拉直。

阿布梨吡用奇怪眼光審視李湘，沒想到難不住他。做保鏢嘛，力氣大不是重點。不懷好意的指著百步外大門銅環說：

“射中左邊門環，勃郎，我就同意雇你，報酬是一匹胡馬！”

那就是一千貫！

普通人一輩也掙不來。

裏坊大門門環直徑有2寸，李湘背對門站定，張弓搭箭突然轉身一箭，箭釘在門環正中。

這是回馬箭啊！

旁觀胡商驚得眼都直了。遊俠兒滿麵慚愧縮在一邊。

阿布梨吡眼睛發亮張嘴合不上，豎起拇指，連說好！好！

兩個丟了名馬保鏢走攏來欽佩又羨慕，豎起大拇指，英雄出少年這是真正遊俠兒啊！

“哥們，彼此彼此，路上多多關照！”李湘謙遜的抱拳拱手，沒有小瞧他們。

保鏢受寵若驚。

“好！李湘兄弟不嫌棄我依拉魯孜粗魯，光明神見證，以後我們就是兄弟！”

商隊已經準備好，就等待雇一個厲害保鏢，現在保鏢有了明天就出發！

今晚狂歡半夜。

熟識的胡商都來送行，喝酒吃烤羊肉，有人彈起琵琶吹起蘆笛，兩個胡姬翩翩起舞。

很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意境！

第二天駝隊從興遠門出發西行，馱的是絲綢茶葉、磁器和金銀工藝品。

大唐境內商隊無需擔心安全。

出了嘉峪關就是人煙稀少地區，到達柳屯就必須備足幹糧飲水，準備過千裏沙漠了。

走這絲路的人都知道那兒有耐旱植物。商隊采取白天放牧，夜間趕路方式解決牲畜飼料問題，又避開白天苦熱，每天隻喂兩三斤燕麥。

走了五六天到達伊吾，阿布梨吡說，這是唐朝最西邊鎮，出了伊吾就是西域高昌國。

安西都護府自漢末失守，西域諸國400多年都在突厥、吐蕃控製之下納貢生活。

商隊駐紮伊吾河邊，放牧牲畜兩天恢複體力。

到高昌邊關七克台還有4百裏，高昌邊將關官都是貪婪暴躁家夥，阿布梨吡說，幸虧我跟高昌王和左衛大將軍有交情，否則這貨物至少要扣留一半。

李湘聽了暗暗吃驚，這不等於公開搶劫了麼？

高昌是西域諸國到唐朝必經之路，這樣盤剝胡商還有利可圖嗎？各國使節來朝怎麼辦？李世民絕不允許突厥高昌這樣囂張！

放牧了兩天商隊上路繼續前進，到了七克台。

阿布梨吡給了關官邊將各5匹綢緞、兩塊磚茶一套磁器，說了一堆好話順利過關。第三天到了高昌城下，高昌就是現代的吐魯番。

阿布梨吡準備了綢緞、磁器、金銀工藝品、彩色琉璃上等茶葉去見國王和左衛大將軍。

商人行賄自古至今。

李湘瀏覽了高昌城，大小不足長安十分之一，城牆才三丈高人口大概一萬。

依拉魯孜說，高昌是漢族人國家，版圖不大僅有幾萬人口，種植業為主，僅有四千軍隊。

李湘搖搖頭冷笑。

這彈丸小國竟敢如此囂張，不是自取滅亡嗎？身為漢人也太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