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上給了許多賞賜，其中也有婦女首飾，張家人對李湘照顧細心周到，不用吩咐就自己把家務做好。李湘就把他們當家人，綢緞、婦女首飾讓她們挑兩件穿戴。

張寬搖搖頭不同意：“皇上賞賜都是好東西，仆人穿戴不合身份，東家，留下下聘用吧！”

下聘？

門閥製度講門當戶對，上層社會婚姻都是政治聯姻。自己所愛不知出生了沒有。

“張叔，下聘還在猴年馬月，這綢緞不宜做外衣就做裏衣，首飾嘛找個素色的也能用吧。”

“東家，不用操心下人，你要去西域遠行，需要啥告訴她們趕緊做！”

忠仆呀！東西太好了拒收！

現代網紅一次打賞幾十萬都笑納。

這個家基本由張寬作主。

“張叔，西域風沙很大，路上也不宜穿綢緞，另買麻帛布做為好，你看著辦。”

李湘原想跟王勃告別，但想到此行不宜張揚，算了，回來後再解釋吧。

自己要去西域該跟華安公主告別一下，在調解新城公主矛盾上她幫助了很多。沒有她要被新城這凶狠小蘿莉整得焦頭爛額，關鍵時候她都站出來化解。

是難得好人。

她不但善良而且嫻靜端莊，知書達禮賢淑，也很漂亮是一種典雅的美。

少府監承懷恩是後宮內務總管，李湘是少府監少監找懷恩把華安宮女蘭妮叫出來。

蘭妮說公主在宮中作畫沒有出去。

李湘說明了來意，讓蘭妮帶話約公主到皇城邊胡姬酒店說話。

李湘在胡姬酒店等待半個鐘頭，華安公主到來了。

“微臣拜見公主——”公主擺手阻止了李湘：“酒店裏就不要行這禮了。”

“公主，微臣受命去西域尋找千裏眼材料，這段時間得公主幫助感激不盡，銘記於心。此去風險頗大，恐怕今生永別，臨行當麵拜謝以表寸心。”

華安公主頗有些激動，臉頰起了紅暈。

“李湘，去西域我們已經知道，長久以來西域都有胡商往來做生意，也不是想像中那樣危險。父皇說，以你的聰明才智和高強武功，一定會成功回來的。”

“公主，皇上真這樣說嗎？那我拚命也必須回來了，為了皇上也為了公主！”

“這就好，你是出征應該豪情壯誌滿懷，不想別的就想怎樣完成使命，凱旋歸來！”

“你不是跟王勃好嗎？他的送別詩熟悉吧？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男兒該如此！”

公主竟有這樣情懷，奇葩！

華安看著嫻雅端莊，內向柔弱，沒想到她內心是很熱烈奔放的。女子分別都是滿目淒涼離愁別緒，她卻推崇王勃！李湘照顧女子不說豪言壯語，沒想被當懦夫了。

“好！有公主的鼓勵和期待，西域之行信心倍增，龍潭虎穴無所畏懼！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凱旋還！”李湘也套了兩句詩反其意壯行。

“好！去了悲壯換上衝天豪情，是英雄好漢本色！”

華安公主斟滿兩杯葡萄酒：“為壯士一去兮凱旋還，我敬你一杯，幹杯！”

“幹杯！”李湘一飲而盡。

“公主，為了海內存知己，我敬你一杯，再幹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再幹一杯又有何妨？李湘已經感覺到幸福在敲門，公主在意自己，那目光充滿愛慕，有種躍躍欲試又婉轉衿持，欲說還休，意思就都在酒中了。

古代女子許多人13歲就成婚了，當朝長孫皇後就是13歲結婚，武則天14歲進宮。

華安公主11歲已經是情竇初開，有了朦朧男女之情，少女仰慕英雄，神箭、千裏眼都是當代稀罕之物，李湘就進入她心扉了。

公主這感情早已萌芽，由同情開始，步步加深，隻是在即將離別之時才爆發出來。

李湘感到了情意，隻是公主地位尊貴，皇家婚姻都是政治聯姻，非豪門大族重臣子弟不會下嫁，自己無名小卒不敢有這奢望。公主表露出來這才爆出火花。

“李湘，家裏有什麼事需要交待的嗎？”

“公主，我走後家裏隻有下人，方便的話不要讓人欺負他們。”

“這個容易，城門校尉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你必須保重給我回來，我在等著你！”

我在等著你！

李湘心潮澎湃情緒激動，穿越古代沒有一個親人，在原主的家匆匆一個時辰就離開，也很難算親人。公主的情意就難能可貴了，在現代是不可思議的，但這是唐朝！

沒有海誓山盟，沒有驚心動魄的浪漫壯語，連熱烈的擁抱也沒有！

隻有：我在等著你！

這就夠了！

兩顆心已經拉上紅線，就感覺到它的搏動！維係片時春夢中，行盡瀚海數千裏！

“公主放心，為了你，任何敵人也阻擋不了我成功凱旋！”

還需要海誓山盟嗎？‘任敵人也阻擋不了’已經盡現意誌和決心！

成功凱旋！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兩個人都渴望實現的目標！也是朝廷和皇上渴望的目標。

李湘送公主上了馬車，看車駛進朱雀門，回到慶元坊的家。開始整理上一世獲得的西域資料，後世的地理、氣象、礦產資料要比當代祥細得多。

王勃從晉王李治那兒得到李湘將赴西域消息，趕到慶元坊來為李湘送行。

“博士，如何知道兄弟將去西域？朝廷意思是不張揚，所以不敢驚動博士啊！”

王勃神情莊重，西域突厥統治之地，此行風險頗大，可能不會再見。

“是晉王告訴我的，校尉，據說你不帶護衛軍，隻身前往，這太危險了，三思而行啊！”

朋友情深如海！

李湘感到了深深的關切，這不是泛泛客套，特意趕來說這話是真情實意。

“多謝博士摯愛，我已經三思過了，帶護衛軍目標大被突厥圍攻難以脫身，玉石俱焚。隻身前往容易隱藏，利於秘密行動，這才是上上之策！”

王勃想想很有道理，軍隊進西域確有很多難解決問題，李湘選擇是正確的。

“校尉的決定是可行的，隻是一個人生活有許多不便，你要吃很多苦頭啊！”

李湘笑道：“博士，吃得苦中苦才成人上人，吃苦頭總比丟掉小命好得多吧？”

難得坦蕩樂觀！

王勃看他坦然麵對艱苦，沒有半點愁眉不展怨天尤人，心情也好起來。

“校尉豪情壯誌異於常人，想來已有成竹在胸，我就不再多言了。有詩一首送行。”

匹馬孤煙出塞時，萬裏塵沙赴戎機。雪暗冰河玉山遠，未報君恩誓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