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商隊進驛站休息，阿布梨吡進王宮還沒有回來。

李湘和阿拉魯孜警衛商隊。

阿拉魯孜說，

過了高昌就到車師國，穿過450裏車師就要翻淩山了，淩山800裏沒有人煙，是馬匪出沒的地方。

我們的大宛馬就是在淩山被搶走的。

這次恐怕還要來。

“還要來？”

李湘有點疑惑，四匹大宛馬在這兒至少值4000貫，還敢作案？

“是的，”阿拉魯孜點點頭。

李湘哼了一聲：“膽大包天！”

“李湘兄弟，山高路險馱重走得慢，是馬匪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阿拉魯孜憂心忡忡，大敵當前忐忑不安，試探問李湘。

“馬匪來了你怕不怕？”

“阿拉魯孜大哥，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為什麼要怕他？”李湘冷笑聳聳肩膀。

阿拉魯孜搖搖頭，滿腹心事說：

“不是，上次馬匪中了一箭，很可能報複，這次恐怕要傾巢出動。”

阿拉魯孜預感商隊處境危險。

“匪徒居高臨下衝擊，我們的隊伍可能被衝七零八落，首尾難顧可能要流血死人。”

李湘明白了。

阿布梨吡為啥要雇一個武功高強保鏢， 不惜一千貫高價，就是為了過淩山。！

馬匪報複心是很強的，雖然搶劫得手，他認為那是該得的。

射傷他那就是仇恨！

看來有一場血戰要打！

保鏢兄弟心憂寡不敵眾，三人保護不了20人，幾十馱貨物。

“阿拉魯孜大哥別怕，做馬匪的都是鳥合之眾，看準賊頭解決了他就樹倒猢猻散了。”

阿拉魯孜苦笑，搖搖頭。

初生牛犢不畏虎呀。

“李湘兄弟，跟我交手馬匪武功不低，不知是不是賊頭，千萬不可大意。”

李湘認為馬匪不會有多高強武功。

“阿拉魯孜大哥，狹路相逢勇者勝，敵眾我寡首先要有壓倒他們氣勢，才能打垮他們！”

阿拉魯孜信條，保鏢首先保證雇主安全。

“李湘兄弟，有人才有財，敵眾我寡保護自己的人是最重要的，千萬別莽撞呀。”

李湘認為保護自己人是很重要，但最有效的保護就是消滅敵人！

敵人不死威脅隨時存在，為保護放棄進攻是不可取的。隻有打垮敵人才能有效保護自己。

“當然不可莽撞，臨時隨機應變吧。”

商隊離開高昌進入車師境內。

5月底高山冰雪還沒全融化晚上還冰凍，不像沙漠那麼暖和，牧民還在低山穀地放牧。山民經濟活動才開始。

阿布梨吡選擇此時進山就是想避開仇人。

準備好幹糧必須物資，商隊進入無人區，開始翻越淩山。淩山就是現代的天山。

這是最後艱險之地翻越淩山就到烏孫家園了。

阿布梨吡告訴商隊，此時雖不是馬匪出沒時間，也不能說他就不出現。

每人都必須加倍警惕，武器不離身，宿營一半人睡上半夜，一半人睡下半夜，到達山頂五台全部不睡警戒。

商隊來時遭搶劫知道事態嚴峻，山上要住三夜，第二夜就在五台。

這是最危險的一夜。

阿布梨吡叫來三個保鏢，說明麵臨危險局麵。

馬匪可能傾巢出動，第一天襲擊可能性比較小，第二天是關鍵，爬山人困馬乏敵人以逸待勞，是襲擊最佳時機。

襲擊不僅僅在夜間，隊伍行進中也很可能遭遇襲擊，除了保鏢可以騎馬巡邏，其餘人員步行節省馬力以備不時之需。

阿拉魯孜兄弟在隊伍首尾警戒，李湘在中間，兩頭兼顧。

遇到馬匪襲擊不能驚慌失措，沉著冷靜對付，也不可戀戰追擊太遠，以防調虎離山。

這樣安排是合理的。

隊伍開始爬山，低山地區沒有樹木，山頂光禿禿的不可能藏匿什麼。

爬上山梁沿山脊往上爬。黃昏時分到了高山區腳下，有一間全用原木搭建的空房子，這是牧民進山臨時住房。

第一天就在這裏宿營，商隊支起吊鍋煮羊肉湯，晚餐是羊肉湯泡饃，比沙漠生活要好。

警惕守護一個晚上，沒有馬匪襲擊。

阿布梨吡估計是對的，吃過早餐，隊伍繼續爬山。

淩山山高嶺峻，山頂白雪皚皚，山溝背風坡地是鬆林，其他地方都是亂石山。山路九曲十八彎，沿著山腰蜿蜒而上。

山一重比一重高，路越來越陡，爬了大半天人和牲畜都氣喘籲籲。

李湘望著四麵莽莽群山，當陽一麵積雪融化斑斑駁駁，背陰麵還是白雪皚皚。

心情沉重，這是伏擊最佳之地，此時人困馬乏戰鬥力僅存六成，

如果馬匪居高臨下發起衝擊，保鏢很難抵擋啊！

馬匪從尾部襲擊可能性很小，容易被狙擊，那等於驅趕商隊往前跑。

最穩妥是從中間襲擊把隊伍分為兩截，殺害尾部人員驅趕牲畜往山下跑，狙擊前部援救人員，能夠成功劫奪尾部牲畜財物。

這是最穩健的打法，前麵人員為保命保前麵財富可能放棄後麵。

如果要消滅整支商隊，奪取全部財富就從前麵居高臨下衝擊，另外分兵襲擊尾部，中間突破，商隊倉卒迎戰首尾難顧，前後壓迫亂成一團難以自救。

馬匪想要怎樣呢？

為財可能采取穩健打法，這樣傷亡最小，半支商隊財富足夠他揮霍幾年。

如果為仇恨，殺人就是主要目標，不惜代價消滅仇人，就可能采取首尾襲擊的打法。

商隊麵臨滅頂之災。

太陽偏西，寂靜群山升起氤氳霧氣，已經看到高高在上的山坳。

胡商說，爬上山坳就是比較平坦山脊，大約走兩三裏就到五台，五台有幾間木房子，就可以宿營休息了。

李湘抬頭看天色，已經接近夕陽西下，人和牲畜都很疲乏肚子也很餓了。

突然想起阿拉魯孜說，馬匪居高臨下衝擊，心裏一驚，這山坳口不就是最佳居高臨下打擊的地方嗎？

李湘大喊一聲：“喂！大家注意了！現在立即戒備襲擊！馬上準備弓箭！”

話才落音，山坳上一聲口哨，十幾支箭就齊簇簇射了下來！

阿拉魯孜的馬中箭三支驚跳起來，把他掀翻落馬，他卒不及防左肩中箭，另有兩個胡商幾匹馬也中箭了。箭如飛蝗撲 來，情況危急！

“不要慌亂！讓牲畜臥倒，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