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湘從文德殿回到驛館，頭上還在冒汗，媽媽的，皇帝就那麼專橫，連解釋都不允許！

逼迫著說上司同僚的壞話，傳到洛陽，老子不成孤家寡人了嗎？

這一鳴驚人是做到了，直接驚到了皇帝。

下一步該是什麼呢？皇帝的意思是要繼續做千裏眼，當然，戰鬥單位指揮官都應該有一付。那老子這輩子就做個工頭嗎？這離目標還太遠！得想辦法才行。

侍從太監帶了魏征進來。

“卑職見過大夫，”李湘上前行禮：“怎敢有勞大夫到訪？有事召喚卑職就是。”

魏征微笑擺擺手：“李參軍不必多禮，我這是慕名私下拜訪，隨便聊聊別介意。”

“多謝大夫抬舉，禮賢下士，卑職不勝榮幸！”李湘想他來幹啥？

“李參軍就你一個人？家裏還有什麼親朋戚友嗎？”魏征慢條斯理問。

“回大夫話，我三歲沒了母親，十歲時父親遭蛇咬不治身故，不知道有啥親朋戚友。”

魏征微微搖頭：“抱歉，戮到你傷心事了，你的箭術很精，投名師所學嗎？”

李湘搖搖頭：“名師就是我父親。”

“哦？李參軍，千裏眼很實用將軍都必須，製造困難嗎？”

“很困難，大夫，”李湘瞅著他：“首先是沒有材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必須先找材料。”

魏征點頭：“那是當然，李參軍，材料產地在那兒呢？”

“我父親說，在西邊山裏產玉石的地方。”李湘賣了個關子了。

“哦，李參軍，你武藝精湛，讓你進太子府教武藝好不好？”

麻蛋，怎麼出這餿主意？太子很快沒落，他當不了皇帝，你這太子太師沒幾年好活了，你死後他就造反貶為庶人。他的人都獲罪，你叫我給他墊底嗎？

“唉喲，皇家的規矩太多，山野之人難以適應。太子無需打仗，這武藝不用苦練吧？”

“李參軍，那你願意在朝當官？造些稀奇東西？”魏征好像開玩笑。

“大夫，那是需要才造，我倒願意從軍殺突厥唏哩嘩啦！殺吐蕃不敢下山！”

魏征嗬嗬笑起來，九品小官口氣這樣大，不怕譏笑狂妄麼？

“李參軍，你有這樣的把握嗎？”

李湘神情嚴肅肯定。

“有！首先搞到一批胡馬建立快速反應部隊，其次建設重騎攻堅部隊。再建設一支特別步兵：陌刀兵，專業坑敵人騎兵，這樣部隊必稱雄大漠！”

陌刀兵？魏征心裏一震，這小子想法真不少，才九品芝麻官就想到建一支無敵軍隊！

所以，在他眼裏洛陽軍不是勁旅，王崢誌大才疏！

不過他講的滿有道理，不是妄自尊大吹牛不要本那種，這小子不簡單！

“李參軍，你好像很想當將軍哦，打仗要死很多人的，很可能包括自己呢！”

“是的，兵者乃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但外敵威脅到人民生命財產，就必須亮劍！”

“卑職身為軍人，當然想當將軍，拿破——哦，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

魏征對這小軍官刮目相看了，他勇武但不嗜血，他善兵但不贖武。必須亮劍，新名詞！說得好，不想當將軍士兵就不是好士兵！這拿破......什麼？

我朝武將眾多，能征善戰者不少，有這明確戰爭觀念的沒幾個，這是帝皇立國原則，可惜，太子和皇子恰恰沒有這樣思維，人民生命財產，沒有人注意！

也許，他出身窮苦才想到人民生命財產，必須亮劍卻是很堅決的！不但是奇才也是大才！

“李參軍，如果你當了將軍之後，能左右政局之時，準備怎樣呢？”

李湘想，魏征是主張仁政反對驕奢淫逸的，讀聖賢書未必懂稻梁謀，但能左右皇帝思想。

“大夫，國運昌盛首先必須安定，消彌邊患必不可少，有犯我者雖遠必誅！發展經濟，民富才能國強，發展經濟必須睦鄰友好，貿易互通有無，這才是升平世界！”

民富才能國強？睦鄰友好發展經濟，聖賢不是這樣說的。魏征有些疑惑，左道旁門？但這話也似乎有理，民富財賦就多，睦鄰友好即四海來朝國豈不強之理？

這小子無師自通懂這樣多？

不應該呀，他才15歲！沒有名師指導，靠自己摸索頓悟不可能，十多年時間能悟到啥？

自己花甲之年，除了聖賢之說悟到了什麼？

那這位名師是誰？他老爹？一個獵戶顯著不可能！

他很可能自小為名師所教養，今年才出山，所以他不知有親朋戚友！

“李參軍，你所描繪的升平世界，就是當今的貞觀之治吧？”

“大夫，卑職人微言輕不敢議論當朝，就是大夫也不宜朝堂之外議論，還是換個話題吧！”

李湘知道臣子朝堂上可談朝政得失，背後議論就是誹謗，這個忌不能犯。

魏征身為諫議大夫更該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誘導讓我犯錯呢？

魏征微笑說：“李參軍倒是很懂規矩，你這些年都在山中生活，怎麼知道的？”

“大夫，我已經在東都軍營三個月了，懂些規矩奇怪嗎？”

“是呀，不奇怪，懂規矩好，知道上下尊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才不出亂子嘛。”

李湘笑一笑沒計較：“大夫，明天上朝聽宣，我能夠進朝堂嗎？”

“能進，不過先站在殿外聽宣，宣了才能進去。”

魏征給李湘說了些宮廷規矩，說了有事就找他就告辭離開。李湘送出驛館外。

魏征沒有回家，徑直進了宮城禦書房，向李世民報告跟李湘談話情況。他是奉旨找李湘談話的，必須如實報告對方說了什麼話，還要作出結論。

魏征說，他不願去太子府，倒願意邊疆立功，建一支輕騎、重騎和陌刀步兵混合無敵軍，打突厥唏哩嘩啦，吐蕃不敢下山。他直言想當將軍。

魏征轉述了兵者乃凶器，聖人不得已用之，但威脅到人民生命必須亮劍。民富方能國強，富民必須國家穩定發展經濟，睦鄰友好貿易互通有無，才是升平世界。

“陛下，李湘的成熟出乎微臣意料，他見識甚廣不像山中長大的孩子，應有名師教導。”

“魏愛卿，那他名師是誰？何方聖？”

“陛下，李湘說名師是他老爹，顯然不可信，但沒有問出任何線索。”

“是呀，洛陽接觸過他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底細，那些情況都是聽李湘自己說的。”

“魏愛卿，這奇才必須收為我用，明日該給他什麼權利，封什麼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