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丈，你這身上怎麼這麼多傷疤！？”

“難道你先前曾在軍中待過！？”

趙山河也不是個沒見識的，平日裏上山打獵，屠雞宰狗，這些需要動刀見血的事他也沒少幹，

怎麼會看不出來朱元璋身上的傷疤都是刀傷，箭傷！？

“哈哈哈，被你發現了，沒錯！”

“俺當年就是跟隨當朝皇帝，攻破元大都的第一批陷陣營的人！”

“蒙受皇恩，還被賜了朱姓呐！”

朱元璋反應倒也快，隨機應變，就給自己弄了個新身份。

“原來是這樣啊，老丈，想不到你也是為國效力的大英雄啊！”

“若是我能早生三四十年，我也要跟隨太祖皇帝去北驅胡虜，恢複漢室！”

趙山河聽到朱元璋這麼說，也是佩服不已。

“哈哈哈，現在朝廷也正式用人的時候，你若是科舉一途走的順暢，為民辦事，功勞也不一定比我們這些武夫小啊！”

“話說回來，小子，你脖子上的玉佩是哪來的？”

朱元璋打了個哈哈，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個玉佩！？”

“它在我記事的時候就有了，一直掛在我脖子上！”

趙山河不作思考就給了回複，而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老漢卻在聽到他的這句回複後心神震蕩，不能自已。

.......

一路無話，時間轉眼就來到了正午，祭祖的時節。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每逢春節，宗族們便會聚集在一起，為今後一年宗族領域內的發展做好規劃，

同時也會借用祭祀祖先這類活動，來使各方宗族人員聚集在一起，增強凝聚力。

“如今是洪武二十六年，我們特地來給老祖宗你們說一下最近族裏的大事，”

“趙家的列祖列宗！如今我們趙家村也出了個秀才老爺了！”

“過去的這些年裏，我們承蒙當今聖上的恩典，背靠紫金山，無有貪官汙吏來壓迫我們，過得還算順暢，”

“希望你們的在天之靈，能多多保佑我們趙家村，尤其是山河這小子，他從來到我們趙家村就已經入了族譜了，”

“也是我們趙家村的人，今後還要懇請老祖宗們保佑山河，能夠繼續高中，最好能中個狀元來當一當！”

祭祖儀式完畢後，該宰殺牲畜給祖先們享用。

朱元璋人群之外，磕著瓜子，看著趙家村這幫人忙活，匆忙之間，身邊已經多了幾個喬裝打扮的錦衣衛拱衛在身旁。

“陛下，如今已經過去兩日了，倘若您再不回去，怕是皇宮裏就要亂翻天了啊！”

一位錦衣衛低頭輕聲說道。

“朕知曉了，等今日這些事情處理好，朕就回去！”

朱元璋裝作無事一般，繼續磕著瓜子回應道。

隨著禮畢，本來嚴肅靜謐的人群也逐漸喧鬧起來，隨著幾聲淒厲的豬吼，先前去趙山河家的趙關也牽著頭大肥豬來到人群中央。

“這老小子倒還有幾分力氣，在軍中有這份力氣的也不在多數。”

豬這種動物其實是頗為勇猛的，野豬暫且不說，光是成年的家豬，宰殺時就得五六個壯勞力上前控製住，

一般人別說是製住豬了，別被豬給拱倒其實就不錯了。

而這趙關能一個人治住這頭成年肥豬，也是十分駭人了！

“說不定趙山河那小子就是跟著趙關學的氣力打熬之法！”

朱元璋若有所思，他突然發現這趙家村裏還真有一些人才，光這趙關的把式，就不像是普通莊稼漢。

“今年過年，山河能高中秀才，也算是雙喜臨門，所以我趙關，今年自己出資，殺頭老肥豬給大家過年慶祝！”

趙關聲音嘹亮，幾嗓子下去本來沸騰的人群都安靜下來，可聽到趙關要請大家夥吃豬肉時又都歡呼起來！

“山河，到你了！”

趙關眼神示意趙山河，先前兩人就已經私下裏討論過今天的事情。

趙山河會意，上前去，接過菜刀，對著眾位鄉親們說道，

“鄉親們，前年裏那年家村的年老五仗著自己在應天府有個親戚在縣長家當師爺，”

“就來侵占我們趙家村的田地，水源，若隻是這些還不說，”

“還把我們趙家村眾籌建造的酒樓飯莊也給強買強賣奪去了！”

趙山河義憤填膺地說著前些年裏自己和鄉親們遭遇的不公，

“那酒樓是多大的產業啊！是咱們全村人一起合力建起來的，”

“卻被這姓年的給強取豪奪了！”

“若是前幾年，我們趙家村還無人在朝，不好申訴，”

“現在我趙山河承蒙天眷，中了個秀才，已經可以直接麵見縣太爺，商議事情了！”

周邊趙家村的人聽到趙山河的說話紛紛氣憤不已，嚷著要到應天府去告禦狀去！

“老鄉，你們這趙家村跟那姓年的是啥情況！？”

朱元璋此時也看出不對來了，便問起身邊的一個小老頭來。

那小老頭也是氣的牙癢癢，便跟朱元璋說道，

“這位老哥你是不知啊，這年家村的年老五仗著自己有點關係，”

“平日裏侵占我們趙家村的田地和水源，不僅如此，我們在山河的帶領下，”

“眾籌在縣裏建的酒樓也被年老五給強占了！”

“這酒樓是山河自己想辦法研究菜品，還用著咱們自己村裏的紅薯，土豆等當原材料，”

“可謂是村子裏的財源啊！那酒樓每月能進賬好幾十兩銀子呐！”

“就連應天府的一些才子官老爺都慕名而來，”

“可那年老五倒好，帶人專撿貴人不在的時候堵門，打人，揚言要收購我們酒樓，可卻隻給五兩銀子！”

“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村裏的好多孩子都上不了私塾，全靠山河給孩子們當先生，”

“山河自己也發憤苦讀，就等著去縣老爺那裏說上幾句，告他一告呢！”

小老頭幾句話說完，朱元璋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頓時眼神就是一冷，

身邊的幾個喬裝的錦衣衛紛紛低頭心懼不已，這位看來是真生氣了！

這位一生氣，那可是要殺頭的呀！

“你們幾個，去給我查查這年老五是什麼來曆！”

朱元璋悄悄吩咐身邊的幾個錦衣衛，言語之間已經不再是那個鄉田老者的慈祥，取而代之的，則是上位者的威嚴冷酷！

等趙山河和眾人交接完，朱元璋施施然來到他麵前，

“山河啊，這幾天多勞你照顧，”

“這塊玉佩，就送給你當成是爺爺給你的紀念，”

朱元璋慈祥的對趙山河說著，現在他已經確定趙山河就是他的長孫朱雄英了！

現在該思考的則是怎麼揭開這層紗布，好讓朝廷和趙山河都能接受。

“爺爺剛剛碰見家裏來的人了，現在已經有人來接了，就不在這繼續叨擾了，”

“你剛剛說的和年老五的問題，爺爺也知道了，”

“爺爺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也有幾分關係，若是哪天你發現告官沒用，就到禁衛軍的都尉營那裏，找一個叫朱二虎的人，”

“給他看我送你的這塊玉佩，告訴他，你是朱老九叫你來的就行！”

言畢，朱元璋便和趙山河告別而去，留下趙山河看著手裏的玉佩發呆。

“哼！看來我這大誥還是不夠嚴厲！”

“在這皇城腳下都敢給我幹欺男霸女，欺壓百姓的事情來，”

“真是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