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虎，過來吃肉。”牧小凡的聲音從後院裏清脆地傳出來，大黃狗像是能聽懂似的，搖著發黑發亮的大尾巴得勝似的跑回去。

幾個女知青看著池妍出了醜，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肚子疼。

沈淮湛越讀越餓，索性接過一個女知青遞給他的半塊紅薯幹，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怎麼能比得上臘肉呢。

牧小凡，怎麼回事？

沈淮湛一想到霍湙和那幾個痞壞的青年，扯動唇角搖搖頭，忽又點點頭。

一定是他有意淡著牧小凡，牧小凡想讓他吃味。

沈淮湛想到這裏，心情好了大半，他幹脆回到宿舍，打水洗漱。以他對牧小凡的了解，要不了多一會兒，那盒滿滿的臘肉一定擺在他的床頭。

然而，直到知青們都點起了煤油燈，他等來的卻是另一個人。

“沈知青？”池妍擰巴著走進來，她手裏端著個搪瓷杯，免為其難的沈淮湛矜持了片刻，還是坐起來接過杯子，結果發現裏麵隻是個荷包蛋。

避開池妍那張醜陋的臉，沈淮湛有些失望，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村部後院，火堆旁邊的幾個青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兩個大飯盒。

臘肉的香氣極有吸引力。

“湙哥，是臘肉呀！”坐在霍湙對麵的張成努嘴道。

牧小凡正把一塊肥臘肉往黑虎的嘴裏塞，一向威猛的黑虎，此刻很沒出息地搖動著大黑尾巴，吃得還挺香。

等等，她喂給黑虎的是肉！

幾個青年麵麵相覷。

這年代，人都吃不上幾口肉。

這個女知青也太敗家了！

霍湙打量著正笑得發光的女知青。

即便是晚上，也能看得出女知青的皮膚嫩白，就像是能捏得出水，隨體的白襯衫和有些肥大的軍綠褲，肩頭搭著黑粗的麻花辮，一雙眼睛黑亮的像葡萄，水靈靈地望著他。

霍湙感覺胸口裏脹乎乎的，那根顫了又顫的弦又被繃得極緊。

他下意識想躲開女知青的目光，起身想走。

“霍湙，我特意給你送臘肉，你要是不吃那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啥？

都說城裏來的女知青大方，可也沒有這麼大方的。這明擺著就是相中了他們湙哥。

可這女知青知道湙哥成分不好，又是個克妻命嗎？

幾個青年不敢出聲，眼睛盯著飯盒裏的臘肉，默默地流口水。

牧小凡也不為難他們，給每個人分一張白麵餅，又把一大飯盒的臘肉遞給他們，讓他們去別處吃。

年輕小夥子個個都像餓狼，捧著飯盒走到離火堆遠一點的磨盤邊，站著狼吞虎咽。

邊吃還邊說：“真香。”

牧小凡把剩下的五張餅塞給霍湙。

“紅燒臘肉，我爸媽從城裏寄過來的。”牧小凡端起那份小飯盒，坐到火堆邊。

跳動的火光映著牧小凡嬌俏的小臉，霍湙微怔後，還是拎出兩穗烤熟的玉米，“剛才就想給你。”

有了白麵餅，誰還想吃烤玉米？

牧小凡卻不由分說地接過烤玉米，大口啃著。

霍湙也埋頭吃肉。

紅燒臘肉，真香。

“牧知青，聽說一會兒要去打野豬，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