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慢慢睜開,白色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窗簾上紫色的花朵依稀可見。
我爬起來,我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和任何一天醒來沒有什麼兩樣。
發生了什麼?我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我驀然驚覺了什麼,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檢查了自己的胸口,雪白的肌膚,飽滿的胸部,完好無損,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睡衣,粉紅色的,完好無損。
我跳下床,客廳裏一切安然如常,沒有血跡,沒有刀子,連一絲一毫的淩亂都沒有。抱枕靜靜地靠在沙發背上,地毯幹淨平整。
難道隻是一個夢?是幻覺?
可那情景又是那麼真真切切,我感覺到了刀子插進心臟的冰冷與疼痛,摸到了熱騰騰又黏糊糊的血液,這不可能是夢,不會有如此真實的夢!
電話響了,是陳維民。
“我們分手吧!一會兒我讓建軍給你一筆錢,從今往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我愣住了,莫非那真的是夢?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那夢裏的一切是成為現實了嗎?
我腦子飛快地轉了一下,大概記起來自己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你準備用多少錢打發我?”
“不多,但足夠你找到下一個金主了。”
對對,他當時就是這麼回答的,我越來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這麼靈驗的夢?
“在你眼中,我就是靠出賣身體來生活的女人嗎?”我一字一句,努力地回憶著當時夢裏的對話。
“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掛了電話,我看看手機的日曆,10月13日,就是昨天的日子,真是夢!我在夢裏提前度過了10月13日。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我趕緊跑過去,透過貓眼,他看到了那個小保安。
我開了門,小保安笑嗬嗬地站在門口:“周小姐,你在家呢?”
我“嗯”了一聲。
小保安又察覺到一絲異樣,關切地問:“周小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知道他要來發傳單,“你給我吧。”
“什麼?”小保安顯得格外意外。
“傳單呀!”我說。
小保安哈哈笑了起來:“周小姐你可真厲害!”說要便拿了一張傳單遞到我手裏。
我拿過來一瞧,果然是那個黑衣人,跟夢境裏一模一樣。
“哦,是這樣的,最近我們接到住戶反應......”
我隨即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我看到了會及時聯係你們的。”
小保安呆呆地望著我,感覺周小姐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好的,那就不打擾你。”小保安點點頭,微笑著轉身離開。
這一切果然都成了現實,難道冥冥之中是老天爺要拯救今天將要死於非命的自己嗎?
我心臟嘭嘭直跳,我帶著一種從死神手裏逃生出來的激動心情在等待著黑衣人的出現。
電話如約想起,我已經默默盤算好了這一切,我不會死的!
一個陌生號碼,是那個快遞小哥,就是他!
快遞小哥用他那格外溫柔的聲音提醒我有包裹到了,麻煩我親自下去取一下。
那個裝著王靜美遺像的包裹此刻正等待在大廳門口。
而那個穿著黑衣服戴著黑帽子的殺手,此刻應該正坐著電梯上到18樓,正在準備著和自己擦身而過。
但我不會和他擦肩了。
我立刻回複快遞小哥:“哪兒送來的就送回哪兒去。”
掛掉電話後,我又趕緊給物管中心打電話:“那個殺——那個黑衣人——就是傳單上那個,現在正在25棟18樓,你們快來!多帶幾個人來!他身上有刀!”
打完電話後,我將耳朵緊緊地貼著大門,我豎起耳朵努力地聽外麵的動靜,果不其然,不多就,外麵就響起了一陣喧鬧,聽起來人很多,他們已經製服了那個凶手了嗎?
我嗓子眼都快蹦出來了。
“砰砰砰!”有人拍門。
我一瞧,是那個小保安,打開了門,我趕緊問他:“怎麼樣?人抓住了嗎?”
小保安搖了搖頭:“剛才那個電話是你打的吧?你是在哪兒看到他的呀?”
“電梯!”我緊張地朝電梯望了望,“他就從電梯裏出來!”
“但我們沒看見任何人,似乎也沒有人從電梯上來!”
“不可能!”我帶著小保安朝電梯走去,狹長的樓道那頭,幾個保安仍舊在四處查看。
電梯平穩地停在18樓,除了幾個個頭彪悍的保安,我沒有看見任何人。
“你是在哪兒看到他的?”“你看到他之後你是怎麼做的?”“他朝哪個方向去的?”
幾個保安七嘴八舌,他們看了看我穿著的睡衣,淩亂的頭發,看起來並不像出門的樣子,對於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個男人,大家的眼神裏滿是疑惑。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莫非要說,我是夢裏見到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小保安立刻出來解了圍,“我們再找找,注意安全!”
我麵色凝重地回到房間,關上了門,並上了栓。
怎麼可能?夢裏的一切不都是按部就班地出現嗎?是時間不對?黑衣人看到保安上樓就改變了計劃?還是之前就已經上樓了?
我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沒有找到黑衣人就代表著躲在暗處的他隨時有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忽然,門又響了,砰砰砰,很有節奏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邊慢慢靠近門,一邊安慰自己:保安剛剛走,他不會那麼大膽的!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誰要殺我呢?
我輕輕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就在那一條縫剛剛有了一絲光亮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破門而入。
一隻大手緊緊地抱住了我。
刀,插進了我的胸口。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