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慢慢睜開,白色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窗簾上紫色的花朵依稀可見。
我爬起來,我發現自己又躺在自己的床上,和任何一天醒來沒有什麼兩樣。我迅速想起了昨晚那一刻,那把刀子,那把插進心臟的刀子,曆曆在目。
不是夢,絕對不是夢!
但此刻的我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身上沒有一絲血跡,沒有一片刀痕,究竟怎麼了?
那種痛感似乎還留在身體裏,那些說過的話,見過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留在腦子裏,不可能會有這麼真實的夢!
我急忙拿起手機,摁亮了屏幕。
是10月13日。
今天居然還是10月13日,不可能,不可能有那麼多10月13日!我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部外國電影裏,這一切無法解釋。
電話響了,是陳維民。
我的手在顫抖,我似乎知道陳維民在電話裏要說些什麼。
“我們分手吧......”
不等陳維民說完,我趕緊接了下去:“......我讓建軍給你一筆錢,從今往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是嗎?你是要說這個嗎?”
沉默了一陣,陳維民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必要往下說了。”
“所以呢?你準備打發我多少錢?”我還想再確認一遍,我繼續往下說去。
“不多,但足夠你找到下一個金主了!”陳維民說。
“啊——”我發出一聲呼嘯,將電話扔的遠遠的,究竟是怎麼了?
半晌之後,我將電話撿起來,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今天是幾號?”
“今天?13號啊?怎麼了?”母親的訝異不在於平時很少打電話的女兒突然來電話,而在於大清早問這麼迷迷糊糊的問題,手機上不都有日曆嗎?
“嗯。那爸呢?”確實是13號,沒有惡作劇。
“你爸呀,正準備要出門,說是要找人下棋去!”
“等下!”我突然想起來父親跟人下棋發生推扯的事情,“你可以讓他別去嗎?”
“為啥?”母親覺得這個要求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怎麼跟母親解釋,說自己未卜先知知道他會跟人打架?我現在連自己都不信。
“嗯......是這樣的......今天中午我沒事,叫上繼光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你們現在就上我這兒來吧。”我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既可以支走父親,又可以多幾個人保護自己。
母親很明顯愣了一下,許久沒有說話,平時都是自己做好了飯叫兒子女兒回來吃,今天女兒突如其來的親熱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好!我們一會兒就過來!”母親愉快地答應了。
我聽到母親在那頭叫著“老頭子”,便掛了電話,我需要更多人來跟我一起經曆這件奇怪的事。
一會兒,小保安來發傳單了,我熟稔地接過來,並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你是第一次來給我發這個嗎?”
“對呀!我從下麵一層一層發上來的。”小保安笑容可掬。
我關了門,再次仔細觀察了傳單上那個黑衣人,在記憶範圍內搜尋了一遍,將體型特征相似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毫無頭緒。他究竟是誰?是入室搶劫隨機作案還是專為殺我而來?跟王靜美有關係嗎?是不是受人指使?
我看看時間,快遞小哥的電話應該快要來了,我迅速換好了衣服,決定要放手搏一搏。
快遞小哥溫柔的聲音如約而至,我依然讓他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回去。
我掛了電話拎起鑰匙準備出門,剛拉開門,突然又返回來將茶幾上果盤裏的水果刀揣進了大衣口袋裏了。
狹長的走廊燈光依舊顯得很昏暗,我走在走廊裏,平底鞋都能清晰聽到回聲。
近了,電梯就在眼前,紅色的數字依次遞增,快速地跳動著,我的心隨著越來越靠近的數字都快要跳出來了。
此刻,那個身穿黑色衣服的殺手正站在電梯裏,懷揣著一把尖銳的刀,殺人的刀,步步逼近。
—15、16、17......我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18門開了,黑衣人果然在裏麵,他低著頭,整張臉被擋在黑色的帽簷下,他黑色的皮鞋鏗鏘有力地跨了出來。
我手裏緊緊攥著水果刀柄,我覺得自己快要暈厥過去了。
黑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看我一眼,便大步朝前走去。
我沒有進電梯,我轉過身,默默看著黑色人離開的方向。
在黑衣人走出20米左右的樣子,我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