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楓望著張大柱和吳氏,之前他們每次來程家,很多時候不等他們張口,原身就會將程家的許多東西雙手奉上。
“雞蛋?爹,我們家沒養雞蛋呀!”
屋內,程小五剛跟唐氏說張雪楓娘家的人來了,正準備出去找張大柱和吳氏算賬,卻突然聽到張雪楓的這句話,小小的臉上滿是驚訝。
唐氏自己也愣住了,張雪楓說的是“我們家”她嫁到程家也快一年了,她從來沒說過這裏是她的家,因為她打內心裏就不認可這個夫家!
吳氏迅速瞥了一眼唐氏的房門,拉著張雪楓就走到一邊:“雪楓,你上次跟我說,馬上會有一筆錢......什麼時候到呀?”
張雪楓望著眼前一臉尖酸刻薄的女人,忽然靈機一動:“我正想回去跟你們說呢,娘,這個計劃還需要一些東西......你跟爹說,回去給我拿一些東西來,不出三日,我一定能掙到錢!”
吳氏一聽到會有錢,眼裏閃爍著綠油油的光:“什麼計劃?”
張雪楓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句話,末了,她交代吳氏:“娘,快去拿來吧,等我成功了,你們就享福了!說不定,我們還能給富貴攢下一筆錢,將來給富貴娶媳婦兒用!”
吳氏忙不迭點頭,轉身就扯了扯張大柱一把:“聽到沒有?你快回去,把雪楓要的東西拿來!”
張大柱瘸著一條腿往外走,張雪楓趁機拉著吳氏坐下來,屋簷下,寒風吹來有些冷,吳氏想進屋,可張雪楓緊緊拉著她的手,小聲跟她說:“娘,你不知道,當時都快給我氣壞了!賴廣漢說,下次看到富貴,說要打死他!你跟我爹可要看好了,我就這麼一個弟弟!”
本來吳氏還想著進屋,聽了這話,氣得臉都綠了。
屋內,程小五跟唐氏說:“娘,你聽,什麼一筆錢,你看她,她八成沒安心!娘,她是不是要賣了我呀?她肯定是要賣了我,把我喂飽了,肯定是要把我給賣了!”
唐氏心裏恐慌不已,她打開窗戶,讓程小五出去找程二郎他們。
“娘,我今天上山還聽到我們村的村長說,說你們總來我們村,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我們村主意,林家二叔說,以後你們再敢來,就把富貴給胖揍一頓!娘,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富貴!”
“好呀,一群龜孫子,想打我兒子,來呀,我倒要看看你們敢是不敢!黑心肝的東西,你們的臉皮有多大,我來我女兒女婿家,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一群狗娘養的東西,想打我兒子,你們敢摸一下試試看,看我不潑死你們!”
唐氏被吳氏這一聲怒罵,嚇得渾身一哆嗦,隨即咳嗽了起來,她急忙把張雪楓給她泡的百部水給了喝了好幾口,才勉強不咳嗽了。
兩家離得不遠,張大柱很快就回來了,張雪楓將東西提到廚房,看到程四郎拖著一根竹子進來,她叉著腰:“把竹子給我扛到後麵去,別在這裏擋道!”
吳氏和張大柱見狀,滿意極了,吳氏還跟張雪楓說:“對,對他們就是不能太客氣了!哼,雪楓,等我們把房子、田地拿到手,這一家子,能賣的就賣了,不能賣的,就趕緊攆出去!”
說起這話時,吳氏滿口都是對程家的厭惡。
張雪楓斜睨了她一眼,她一直以為,種地的莊稼戶,大家拌拌嘴、打打鬧鬧都很正常,可像吳氏這樣,動輒就要賣人家房子和田地,還要賣人家兒女的人,她可從未見過。
吳氏和張大柱剛走沒多久,程二郎和程三郎以及程小五就站在了門口。
程小五指著張雪楓:“二哥,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女人壞得很,她娘家人來了,他們圖謀我們家的房子和地!說不定,說不定還想賣了我,二哥,她把我們喂飽了,就是為了把我們給賣了!”
張雪楓翻了個白眼,程小五和程四郎怎麼看都是白眼狼,程三郎怯生生的說:“小五,你有沒有可能,你可能聽錯了?”
程小五很堅定:“沒有,娘也聽到了,不信你們去問娘!”
張雪楓懶得跟他們說,張大柱今天出了血,不僅給她送了一罐子油來,還送了一小塊鹽,還有一點點麵粉和一小塊臘肉,其中,那塊鹽是最為貴重的。
“行了,四郎,你的竹子都砍完了?趕緊的,再去砍幾棵竹子!”
張雪楓板著臉,“二郎、三郎,你過來幫忙,程小五,你別一天沒事做,就想著我害你!與其天天操心我害不害你,不如好好過你的安生日子,我真要賣了你,你能把我怎麼辦?指望你這個汝臭未幹的二哥?還是你那個臥病在床的娘?”
程家兄妹四人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唐氏艱難的打開門,她扶著門框:“老大媳婦兒,你別說這些話嚇唬,嚇唬孩子們!”
說話聲音太急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
張雪楓冷哼一聲,轉身就去了廚房,有了油她要做紅油筍子了!
辣椒麵是有的,他們家今年秋天收獲幹辣椒四五斤,足夠他們吃一整年的了。
鍋裏放了油,她將辣椒倒進去炸,花椒抓了一大把,香蔥和香菜一大把,將調味包裏麵的調料放進去一起炸,等油裏麵的調料炸至微黃發焦,將其全部撈起來。
一鍋香噴噴的紅油就製作完成了,然後就是將切好瀝幹的筍絲倒進去油裏,用鹽塊在裏麵轉了一圈,就將其蓋起來醃製。
廚房四處透風,早就將香味帶得遠遠的,程三郎舔了舔嘴唇:“大嫂做了什麼,好香呀!”
“三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呀?”程四郎瞪了程三郎一眼:“這個女人壞著呢,誰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程二郎又給唐氏泡了一杯熱水送去,敲了半天門,唐氏也沒有開門,程小五著急,使勁捶打著門,門框上“簌簌”往下掉落泥土,“娘,開門呀!”
唐氏將那口血掩埋掉,聽到外麵孩子們的聲音,她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屋頂,喃喃說了一句,這才轉身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