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家？

實在是今日驚喜不斷，霍無淵再如何能偽裝，望著她的一雙星目中也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了驚喜來，心底更是欣喜若狂。

但到底清楚她隻把他當弟弟，他便不敢表露太過了，隻朝她揚起笑臉：“好，往後我定常來，隻要楚姐姐不嫌我叨擾了就好。”

“怎會？”楚忱嫻微笑搖頭，看著他那滿麵都洋溢著青春年少的陽光氣息，便下意識地說了句：“阿淵如今長成了個陽光少年了，真好。”

前世阿淵會在三年後戰死沙場，今生她定會竭盡全力地護著他，護著這個滿身陽光氣息的少年郎。

“楚姐姐喜歡我......做個陽光少年？”聽到她的話，霍無淵星目微動了動，牢牢地盯著她，略有些小心地詢問。

嗯？

楚忱嫻聽了並未多想，見他滿眼期待，隻暗道果然還是個孩子，笑著頷首：“若可以，我盼著你能一直這般下去。”

無憂無慮的，多好？

“嗯。”霍無淵眼底升起了一抹溫柔，卻隻一瞬便掩下了，乖巧地應下。

一旁的楚母看著二人，越發覺得二人般配，心裏便動了心思，望向霍無淵笑道：“無淵，這會兒晚膳還未做好，待在我這兒悶得很，不如，我讓嬌嬌帶你去園子裏轉轉？”

無淵樣樣都比那十皇子好，從前是無淵年紀還小，女兒未察覺到。

如今無淵已長得比女兒還高了，多讓二人獨處，女兒未必就還會看不到無淵的好。

“楚伯母？”

霍無淵隻是年紀小，但並不愚笨，一聽楚母這話，雙眼便眯緊了下，看了眼楚母。

在見楚母隻朝他笑後，他心底便悄然鬆了口氣，偏頭朝楚忱嫻看去，“可會太麻煩楚姐姐？”

能和她獨處，他自是求之不得的。

“不麻煩，”見他這般乖巧的模樣，偏他又生得這般好看，楚忱嫻一顆心都軟下了，眉眼溫柔地淺笑搖頭後，下意識地便去牽起了他的手：“走吧，你許久沒來過了，我帶你去四處轉轉。”

在她潛意識裏，阿淵始終還是那個瘦巴巴的弟弟。

“......”可霍無淵看著被她牽起的手，一顆心都緊張得懸到嗓子眼了，心裏是既歡喜又害怕，怕她會忽然停下來，意識到他如今已長大了，放開他的手，從此對他疏遠。

但好在，一路出了東院，她也未放開他的手。

他的一顆心漸漸落了回去。

“阿淵。”從東院出來，楚忱嫻便自然地鬆開了他的手，回身微笑著看他：“先前我對你多有疏忽，才知你進了軍營裏，你在軍營中可還習慣？”

可霍無淵卻未立刻回答她，而是看了眼被她鬆開的手，好想直接握上去，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隻是，他到底不敢，怕那樣做了，從此惹來她的厭棄。

“習慣。”想罷，霍無淵才不舍地收回目光，望向她回答：“楚姐姐，我是男兒，吃些苦頭算不了什麼，總要為......為世間弱者撐起一片天的。”

他想為她撐起一片天，從此便再無人能欺負她！

隻是這話他不敢說，想了想，他便委屈巴巴地同她討起安慰來：“不過楚姐姐，我孤身一人，在那軍營裏實在是難熬。”

他生得俊美無雙，偏生在她麵前露出這般孩子氣的一麵來，楚忱嫻見了，難免覺得好笑，卻也是真的心疼他，伸手想像幼時那般去揉揉他的腦袋，卻忽然發現，她已夠不著他了。

楚忱嫻伸出去的手一愣。

“楚姐姐。”霍無淵一直都在看著她，心裏眼裏隻有她，一見她愣住，便暗道一聲不好，連忙低下頭去，讓她的手能夠夠得著他。

真是該死，他長那麼快做什麼？

一旦、一旦她意識到他已經長大了，會不會......他不敢想。

“嗯？真是個孩子。”見他主動低頭讓自己揉，楚忱嫻愣神過後，不禁彎唇一笑，搖搖頭，到底沒再去想了。

隻是，在揉過後，楚忱嫻還是忍不住看著他，歎道：“時光真是快啊，阿淵你如今都比我高了，已長成大孩子了。”

大孩子！

聽到她這句，霍無淵不由皺眉，原本還怕她意識到自己已長大了，可真聽到她說自己還是孩子後，他心裏又十分不是滋味。

幾乎是這般想著，他便望著她脫口而出一句：“楚姐姐，我已長大了，不是孩子也不是大孩子了！”

可話說出後，他又後悔了，連忙去看她的神色反應。

“是是是，我們阿淵長大了，再不是孩子了。”楚忱嫻笑著頷首，可眼底的寵溺笑意卻表示，她分明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霍無淵忽然就有些挫敗。

但到底，他鬆了口氣，她還沒意識到，那他便還能光明正大地纏著她。

二人邊說笑邊沿著小道慢走，忽地，楚忱嫻便停了下來，眉眼間的笑意也在頃刻間褪去。

“妹妹！”

不遠處，蘇盈雪正提著裙擺、朝她小跑著過來，過來後，便滿麵焦急地問她：“妹妹，我聽說你拒絕了十殿下的求親，這是為何啊？”

這蠢貨竟跑到了這兒來，害她一通好找！

至於站在楚忱嫻邊上的霍無淵，蘇盈雪一向都是無視的，一條楚忱嫻的尾巴而已。

“為何？”楚忱嫻早在她出現的那一瞬便冷下了眉目，此刻見她一副“自己才是這伯府主子”的架勢詢問，不由動了動袖下雙手。

但到底顧慮到阿淵還在邊上，不宜動手，怕教壞了孩子，她便忍了下來，隻看著蘇盈雪嗤一聲：“我拒絕與否，與你有何關係？你怕是忘了，先前我才教過你什麼。”

先前教過她什麼？

蘇盈雪一愣，待想起來後，俏臉瞬間氣得通紅，卻不敢和她撕破臉，訕訕賠笑：“是我的不是，但妹妹，我也隻是覺得可惜，畢竟你與十殿下郎才女貌的，那般般配。”

“何況，這世上如十殿下那般好的男兒實在是不多，妹妹你若是錯過了，往後可就未必還能遇上了。”

嗬！

楚忱嫻聽得滿眼譏諷，冷笑一聲後，正要開口，便聽霍無淵先她一步，冷聲道：“楚姐姐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娘，配得上任何優秀的兒郎！”

嗯？

許是沒想到他會這般為自己說話，楚忱嫻一怔，偏頭看向他。

從她的角度，隻看得到他那輪廓分明、略顯剛硬的側臉，但聽著他這斬釘截鐵的語氣，她心中也覺十分暖。

不覺，她便輕輕揚起了唇角。

“你？”聽到他開口，蘇盈雪這才注意到他也在，朝他看去。

在看到他這張比殿下還要俊美三分的臉時，她先是暗暗驚豔了把，可隨即便蹙起了柳眉，看向楚忱嫻道：“妹妹，我知你與霍小侯爺一處長大，情分不比其他，但到底男女有別，還是應避嫌才是。”

這蠢貨忽然就轉了性子，身邊又有這麼個霍小侯爺，說不得便是移情別戀了！

避嫌！

冷不丁地聽到這個詞，霍無淵心中“咯噔”一聲，連忙朝楚忱嫻看去，眉宇間似透著焦急：“楚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