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兮趕緊讓人來掃碎瓷片,邊問:“周慕揚和你說怎麼回事兒了麼?他媽的一走三年,周家瞞的密不透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關局子裏去了呢!”
徐宴臉上浮現出似有似無的悲戚,自嘲道:“他媽媽本來就不喜歡我,三年前那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肯放過。”
“靠!那他媽的周慕揚也不能和徐鷗在一塊兒啊!是不是有誤會啊?”
徐宴靠著沙發,頭頂上是閃爍不定的彩燈,落進她的眼裏揉雜成彩虹,濃墨重彩,混亂不清,像那年和周慕揚在一起的夏天。
她閉上眼,把腦子裏的回憶甩出去:“能有什麼誤會?連那麼大的綠帽子都能帶的住,可見是真愛。”
“可不一定,”宋小兮給自己倒了杯酒,“徐鷗的事兒除了你們家的人,知道的也不多,要是有心遮掩,周家不一定能查出來。”
“嗬,周家,徐家,圈子裏的破落戶,湊一塊兒抱團取暖麼?”
徐宴睜開眼,拿過宋小兮那杯酒,一飲而盡,
“唉。”宋小兮歎口氣,搖了搖頭。
自從徐宴父親去世,徐家一天不如一天,當年那片商業帝國,現在也就剩個斷壁殘垣的空架子,明麵上光鮮亮麗,內裏虧空不知道多少。
怪不得現在抱著周家當救命稻草。
“那你以後怎麼辦?真要兩人結婚,一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難受。”
徐宴又為自己倒了杯酒,道:“無所謂了。反正當年的事誰都說不清,就這麼算了吧。”
她想得明白,再多的海誓山盟比不上人得吃飯。她還有媽媽要贍養,徐氏公司也是一攤子的爛事,樁樁件件都比周慕揚來得緊迫重要。
兩個人在一起,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徐宴閉上眼,腦子裏閃現出那年和周慕揚一起去遊樂場,兩人坐過山車,她害怕的攥住周慕揚的手,兩人手心都濕濕的,仿佛藏了一片海。
就這樣吧。
宋小兮心疼的把徐宴拉到自己懷裏,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長發。
三年前徐宴為了讓徐氏度過危機,求了不少人,難免會碰到人渣。當年她走鋼絲似的平衡在狼虎之間,盡力保全自己,好容易給了徐氏喘息的機會,卻被徐正輝貪了功。
當時周慕揚失蹤,徐宴一心難以二用,又不願意和二叔撕破臉,也就放了手。
宋小兮沉浸在往事中,一個沒注意,徐宴這邊就開了閘似的灌了個底朝天。
一桌子的酒,徐宴喝了大半,後半夜酒勁兒一上來就嚷嚷著腦袋疼,“小兮,頭裏有個青蛙,一直在跳啊跳啊跳......”
宋小兮被她念得發暈,好容易穩住她,掃一眼桌上的空瓶子,道:“您再多喝兩瓶,估計就得去墳頭跳了,借酒澆愁也不是這麼個澆法啊!”
“唔,我才不愁呢!丫的訂了婚正好!姐姐我也能開始自己的第二春了!”徐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宋小兮,“你!快去給我找幾個年輕健壯的公關,我,我也要浪一把,享受享受青春年華!”
宋小兮把她拽下來,好笑道:“得了吧你,就你現在這樣,我把你扔浴缸裏都能淹死你,還浪呢?”
“你放開我!我就要去找公關,找,找......”
她在沙發上撲騰著,宋小兮沒理她,起身道:“你在這兒坐著啊,我去給你弄點兒醒酒的。”
“還有公關!”徐宴不死心的大叫。
宋小兮頭都沒回,道:“現在就去給你找!”
徐宴心滿意足的抱著軟枕嗬嗬傻笑,看著宋小兮走出視線,才反應過來,宋小兮去的方向不對。
她嘟著嘴,有些不滿宋小兮竟然騙她,起身追了過去。可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三步踉蹌,五步一趔趄,百十米的路硬是走不完。
前麵舞池裏一群人在蹦迪,跟通了電似的手腳抽搐著,徐宴怕他們撞到自己,往貴賓卡座那邊繞過去。
她身上還穿著禮服,走在酒吧裏格格不入的,自然吸引了一批視線。
“妹妹去哪兒?哥帶你去,這裏我熟!”
徐宴瞪著眼睛看過去,一頭黃毛闖進了她的視線,滿臉的邪氣,就差把“我是壞蛋”四個字刻臉上了。
“讓開。”徐宴推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我不要你。”
“嘖,寶貝兒,這麼凶做什麼?你不要哥哥,你想要誰?”
徐宴側著頭,迷糊糊的說:“我要公關。”
黃毛登時笑開了,湊到她耳邊道:“成,那哥哥今晚就當回公關,不收你的錢!”
說著一把攬住她的腰,不規矩的在她裸露的側腰摩挲:“還穿著禮服呢妹妹,身材真好,哥哥我早就看見你了。”
徐宴打蒼蠅似的揮開他的手:“我不要你。”
“為什麼?”
“因為你看著就腎虛!”徐宴一臉嚴肅擲地鏗鏘的甩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