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揚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眸中壓抑著疼惜,心被猛地戳了下。剛想說什麼,便被徐宴的話打斷。
徐宴自嘲的閉上眼,唇角微微勾起,道:“還是說,你隻是想和徐家最受寵的公主搭上線,根本不在意這人是誰?”
“這種人,是你才對吧?”
周慕揚眼裏的疼惜瞬間蒸發,他冷笑著對徐宴說:“為了權勢不惜出賣自己的人,是你吧?徐公主。”
最後三個字說的又輕又快,卻仿佛一記重錘砸到徐宴頭上,她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周慕揚常常開玩笑似的喊她“小公主”,無限的疼惜與縱然。
現在確是紮到兩人心裏的刃。
“徐宴。三年前你父親去世,徐家遭遇危機,我有沒有說過我會幫你?”周慕揚居高臨下的看著徐宴,“可是你呢?嗯?你寧願去找老男人都不來找我?是嫌棄我做不了周家的繼承人,滿足不了你了?”
徐宴側過臉,避開他的視線。克製著語氣,冷靜道:“我......當時的情況不是我能決定的,徐家是父親的心血,我必須......”
“必須出賣自己。好為他人作嫁衣裳?”周慕揚在她耳邊諷刺的說,兩人靠的太近了,近到讓曖昧都無處遁形。
徐宴腦子裏一道亮光閃過,模模糊糊地抓住他話裏的線頭:“出賣自己?我沒有!”她為了挽救公司,雖然做過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可也絕沒有到出賣自己的程度!
周慕揚直起身,輕蔑地看她:“也對,也可能是徐大公主,自甘下賤。”
“啪!”
周慕揚話音剛落,徐宴的手就落到了他臉上。她指尖都在發抖,極力穩定著自己的心跳。
“周慕揚,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
“嗬,”周慕揚甩開她的手,陰沉地說,“在我心裏,你還要下賤千倍百倍!”
“既然你這麼認為,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小周總,玩得開心。”
說完,一刻都不再停留,提著裙擺離開了露台。
再多留一會兒,她怕自己的眼淚會被周慕揚看到。
何必呢。
夜風很靜,把宴會廳的喧囂隔絕在露台之外,周慕揚看著消失在視線裏的紅色身影,閉了閉眼睛,良久,才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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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從露台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宋小兮,對方一把拉住她:“哪兒去啦?找你大半天了。”
“走,陪我去喝酒。”
宋小兮看徐宴臉色不好,目光左右一掃,見沒人看她們,才敢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宴宴?我過來的有點晚......怎麼聽人說,周慕揚要和徐鷗訂婚?”
提到這事徐宴心裏就鬱結。
周慕揚簡直莫名其妙,自己一言不發地消失三年,回來之後竟然還能做出一副受害人的表情,活似她多對不起他一樣。
可徐宴捫心自問,三年前的事就算自己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可也萬萬當不起周二少的一句“自甘下賤”!
“別問了。”徐宴唇角逸出一絲苦澀,“我自己也是一團糟。”
宋小兮察言觀色,趕緊挽住徐宴的手,換了話題:“走吧,去我的酒吧,剛好昨天到了新酒,姐姐我請你不醉不歸!”
兩人從後門溜出去,徑直往宋小兮的“夜色”酒吧駛去。
宋小兮這廝,表麵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一臉精英像,可背地裏卻是個抽煙喝酒玩骰子樣樣精通的貨色,朝九晚五的工作之外還開了個酒吧,收留一幫夜晚寂寞的兄弟姐妹,三四年下來在京城裏也算小有名氣。
徐宴平時工作忙,來的不多。今天跟宋小兮從側門進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恍惚,裏邊燈紅酒綠群魔亂舞的,還以為自己來了盤絲洞。
很快有人給她們送了酒,徐宴看都沒看,直接抄起一瓶灌下去。
“誒!姐姐!酒可不是這麼喝的!”宋小兮手忙腳亂的攔她,“你這麼喝待會兒肯定得吐!”
“管他呢!”徐宴把喝空的瓶子往地上一扔,“吐就吐,把和那個狗東西的回憶一塊兒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