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水潑在她臉上,西棠頂著後腦勺的劇痛睜開眼。
入眼是幾個彪形大漢,穿著夥計的衣服,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媽媽,醒了。”
女人晃了下眼珠子,輕描淡寫地看了看地上的女孩:“長得倒是不錯,小了點,幹巴巴的。”
“給你當個貼身不委屈吧?”花媽媽討好道。
那嫵媚的女人聳肩:“她不能說話倒是不心煩,就是吩咐聽不到怪麻煩的。”
花媽媽連忙道:“不妨事的,她會唇語,你幫忙提點著點也算這孩子福氣了。”
煙柳勾了勾手指頭,花媽媽立即送上一錠銀子。
女人滿意地吹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這碗飯吃不了多久,花媽媽我托你辦的事情你可得上心了做,煙柳可全都指望您了。”
花媽媽的笑有些掛不住,還是奉承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隻要把這孩子培養地能接你的班,你這點小事不是手到擒來嘛。”
“行了,你們幾個把這孩子抬去我屋裏頭,一身冷水別凍死了。”煙柳吩咐著,扭著身子出去了。
西棠頭還疼著呢,迷迷糊糊地被抬走。
等煙柳走了,花媽媽鬆了口氣,恭敬地朝著黑暗處詢問:“大人,老奴這樣做,主上能否滿意?”
“尚可,我會回稟主上的。你注意著,別讓她跑了,不然你的老骨頭可禁不住折騰。”
花媽媽誠惶誠恐:“不敢不敢,老奴一定盡心盡力。”
那黑衣人點頭,從陰影裏消失了。
花媽媽鬆了口氣,恢複以往刻薄的態度道:“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嗎?給我看著那小丫頭,要是離開如故樓一步,那可就要仔細了身家性命。”
那幾個大漢齊刷刷下跪:“媽媽放心,必定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如故樓。”
“媽媽!花媽媽不好了!”一個衣衫半褪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嚷道:“花媽媽,不好了......不好了。”
“有事你就說事!不好了,不好了,到底是怎麼不好了?!”花媽媽平生最討厭這句話,衝上去就擰著那女子的臉。
“奴剛才接待了恩客,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奴探了他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花媽媽聞言道:“是哪家的公子?”
“奴出來乍到沒幾天,好像是司徒家的六郎。”
花媽媽大驚,劈頭蓋臉地打了那女子幾巴掌:“廢物,你們幾個跟我來。”
一處精致的閣樓裏,煙柳打量著已經清醒過來的女孩:“多大了?”
西棠警惕的環顧四周,這裏雕欄畫棟美不勝收,屋子裏焚著香發出好聞的檀香味。
“啞巴啦!姑娘問你多大啦?”一旁服侍的女使見主子帶回來了新的婢女,難免語氣憤憤不平,也多了幾分邀功的味道。
西棠抿唇,看來她是被馬六賣了。
外麵站著幾個大漢,寸步不離的盯著她。
“姑娘,她不會是個傻子吧?”
煙柳嘖她一聲:“怎麼這麼多嘴?”
那婢女隻好閉嘴,西棠見一旁的桌子上有筆墨紙硯,她走過去,蘸著墨水寫道:“這是哪裏?”
煙柳出身書香門第,隻因為家裏的哥哥犯了事,男的流放,女的發賣花樓。這才輾轉來到如故樓,她自恃清高,寫字念詩,樣樣得當。見了會寫字的西棠,倒有幾分惺惺相惜的可憐勁。
“這裏是如故樓,你已經被賣給花媽媽做鶯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