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周圍靜悄悄的，陳四等了半天沒有回應，想是好漢帶著那小娘們走了。

“哥，咱倆咋辦。”

“咋辦？撿條小命都不錯了。等開城門咱倆吃碗麵歇歇吧。實在走不動了。”

“那馬六咋辦？”

不提還好，一提陳四眼裏都冒火花，氣不打一處來：“害的老子這麼狼狽。老子非得回去揍死他。”

二人還不知道天亮了的馬家村已經沸反盈天了。

打魚的人最早發現馬六的屍體，慌忙召集村子裏的人去馬六家找他媳婦，隻見一家人圍繞桌子倒的四仰八叉，以為是水賊屠了滿門，一探鼻子還有氣，拿冷水潑了麵才醒。

齊姑姑見了屍首兩處的馬六差點哭得昏死過去，她一個女人成了寡婦，如何養活一大家子？

又發現西棠不見了，如同五雷轟頂滅頂之災，愣愣得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

眾人又是潑冷水又是掐人中才把她救回來，齊姑姑氣若遊絲道：“我還有個幹女兒，不見了，求大夥幫我找找。”

一大群人又是吵吵嚷嚷地離開了，有說水賊看上了西棠，擄走做了壓寨夫人，馬六出去追趕才遭人害了。也有說是水賊和馬六發生爭鬥，西棠過去幫忙，估計人也沒了。

丹紅又是哭父親，又是擔憂母親，小臉全是淚花：“母親，母親，我們該怎麼辦啊。父親怎麼了，我好怕。”

齊姑姑一把抱住丹紅，用力得幾乎要把她揉進骨子裏。她渾身顫抖，眼淚如豆般落下。

怎麼辦，怎麼辦啊。

為什麼偏偏是西棠呢，三個女孩裏為什麼偏偏是西棠？！

她害怕得幾乎要發瘋，如果......如果許大人知道了西棠不見了，那他們一家會怎麼樣？

她還記得十三年前許大人把她找過去，皮笑肉不笑地問她話：“齊大嫂，家裏還缺錢嗎？”

許大人懼內沒有辦法留西棠在許家，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不放心讓別人照料。他每個月都會給她送去一筆不菲的費用照料西棠。這也就是為什麼齊姑姑會一直無微不至地照料西棠的緣故。

馬六本事不大但是毛病不小，兩人不富裕的時候馬六就常常喝的爛醉如泥，家裏也是負載累累，所以齊姑姑從來不敢讓他知道這件事。隻說發善心，當成自己女兒養了。

如果沒有這筆費用，就馬六那點工錢連他自己喝酒都不夠，談何養活這一大家子？

現在西棠不見了，沒有月銀事小，若是許老爺要和西棠相見呢？她如墜冰窖，隻能祈禱西棠是躲了起來。

直到晌午，西棠還是沒有找到。大夥也隻能安慰齊姑姑，給馬六撿了屍幾個村婦怕齊姑姑熬不下去，就自告奮勇地留下來燒火做飯陪著她。

齊姑姑如行屍走肉一般，捂著臉哭請求大夥再幫忙找找西棠。但是畢竟是個聾啞，喊了也聽不見，或者也沒法發出聲響引起大家的注意。

而且既不是兒子，又是個別人家的孩子，這馬六媳婦也忒好心腸了。

眾人隻能勸慰，要齊姑姑別哭壞了眼睛，孩子們都年幼，需要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