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賣到青樓裏,良家小姐是一等,會彈個曲,唱個歌,寫個字。普通的農戶女,長得平頭整臉標誌些也是二等。但是若是個殘廢,那就賺不到什麼油水了。
馬六怕黃了事情於是道:“她本也是許家的小姐,模樣標致的很,就是身體上有些殘疾,但也不礙事。她會讀唇語,也會比劃手語——”
“馬老六,你可別尋我們哥倆個開心。殘廢和正常人能一樣嗎?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以後許家想起來了要來接女兒,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倘若許家還能記得有這個女兒,也不會不管十三年了。馬六不當一回事仍是不死心:“哥幾個行行好,就當做回好事,幫幫我。家裏實在窮的揭不開鍋了,她也就是個棄女,出生就被丟了,許家不會怪罪的。大不了你賣的遠一些,他不會叫不會鬧,說不定還別有一番滋味呢......”
二人眼咕嚕一轉,若是賣到北承國去,說不定價格還不錯。而且賣的是個殘疾,到時候多抽點馬六的油水。
他兩個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摸出一包蒙汗藥:“把這個東西放進她的飯裏,足夠她昏迷一天一夜了。今晚我們哥倆在這等你,晚上就把她抬到貨船上。”
“哎呦,謝謝哥幾個謝謝了。”馬六立即喜的眉開眼笑,急忙拱手作謝。
“你也別太高興早了,他是個殘廢,價錢肯定不好賣。隻不過以後家裏少一張嘴吃飯,倒也是幸事。”
馬六隻求擺脫了這個禍害,連聲道無妨。
而在家中,西棠換好剛縫製好的衣服。她和自己的生母長的很像,但是由於常年吃得沒油水,顯得蒼白幹癟,有幾分弱不禁風的味道。這水紅的衣服一穿,就好像春天枝頭剛綻放的海棠花一般,惹人憐愛。
齊姑姑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大了,大了。”說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站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一根發簪。
這是一個碧玉色的發簪,玉的成色不好,有些斑駁的黑點。
齊姑姑小聲道:“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我以前一直都沒有給你,怕你小拿不住,要是被我家那老頭子看到了,又要眼紅多事。”
“你把它收起來,留個念想。”
西棠比劃道:“為什麼我父親不來接我。”
許家這十三年來一直沒有派人來找過西棠,她不知道原主會不會這樣疑問過。
齊姑姑歎口氣,把櫃門關上。
“許家的主母家世要比主君好得多,但是成親了七年始終沒有孩子。後來主君才納了妾,也就是你的生母。主母雖然不喜歡,但是奈何無所,隻能點頭同意了。你娘肚皮也爭氣,嫁過去第一年就生了個男孩,也就是你的哥哥。”
因為是長子,西棠的哥哥就被抱到主母的房下養著,過了幾年主母又無所出,就開了祠堂收做嫡長子。
“你娘在第三年有了你,可惜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你生下來就有耳疾,身體孱弱,離不開湯藥,主君雖然想留你但是奈何主母逼迫,隻能將你送了出去。”
說的好聽點,是送,實際上就是棄。
“我聽說老太太因為不滿許家的子嗣單薄,又硬是給主君納了幾房妾,後來生了二男二女,家裏的孩子多了,可能也就忘了。”
“那個時候我是你的乳娘,聽他們說主母要叫你送到農戶裏,我想他是農戶,我也是農戶,又害怕他照顧你不周,於是就把你抱到我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