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鸞昭聽不得任何人說傅懷慎的壞話,哪怕眼前的人危險如豺狼,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可她無論如何做不到充耳不聞!
魏老板眼眸眯起,無名指被扳動的發出可怖的咯吱聲。
白鸞昭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賭?”
意外的,魏老板語氣和善。
“就賭傅懷慎的品行不端,我賭他會婚內出軌,跟我的妹子,也就是你,阿藤姑娘。”
“你......”
“如果我輸了,這個月所有的收益盡數歸你。”
“我賭!”
“你不問問我贏了的勝果?”
“你根本不會贏!”
魏老板並不理睬,“如果我贏了,你就離婚,當我的妹子阿藤,為我做事。”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冒險,就為了證明傅懷慎品行不好?”
“嗯哼,看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破碎,掉進臟汙的世俗塵埃裏,你不覺得非常有趣嗎?”
“哼,不會如你所願的。”
白鸞昭進到化妝間,卸掉妝容,隨後又用卸妝油抹在了鎖骨處,很快,遮瑕液被溶解,一朵栩栩如生的茉莉紋身顯露。
因為怕被人認出來,所以她將身上明顯的印子都遮蓋起來。
換了衣服回到家,迎麵撞上傅懷慎。
“你怎麼回來了?”
白鸞昭震驚的看著傅懷慎。
他不是應該在遊輪上嗎?
“我回家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傅懷慎看都沒看一眼白鸞昭。
“傅懷慎!”
白鸞昭喊住了要上樓的傅懷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你當初為什麼執意要娶我,難道隻是為了負責嗎?”
“嗯。”
白鸞昭皺眉,她不信。
剛才傅懷慎扯開她的衣領,絕對不是耍流氓,倒像是在找些什麼。
“那你為什麼現在要跟我離婚?而且也不跟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傅懷慎冷笑,“你都出軌了,有什麼好談的?”
“我沒有!”
“心出軌不算出軌?”
“我沒有!你故意挑刺!”
“那又如何?”
傅懷慎今天說話格外的刺,白鸞昭有些心累,放軟了語調,“我知道,是因為高蔓回來了。當年我們倆的事被她當場撞見,她一怒之下出國,你沒有追,卻娶了我,也是為了氣她,你其實,早就後悔了吧?”
傅懷慎走到白鸞昭麵前,居高臨下,捏著她的下巴,“你是在跟我談感情嗎?”
“我......”白鸞昭對上男人冷漠的雙眸,所有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從來都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是道德綁架與一味的忍讓遷就,否則遲早會本性暴露。
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白鸞昭能怎麼辦呢?
她太清楚了,一旦停止靠近,那麼他們兩個人也就到此為止了。
從來都是她在仰望著他。
是她追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印,他回不回頭從來也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追隨是她自願的,吃了苦受了罪,那就往肚子裏咽,她本就不該求什麼回報。
“你工作到這麼晚累了吧?我給你做個夜宵好嗎?”
“嗯。”
傅懷慎點頭,轉身離開,沒有過多的追究白鸞昭今天的失態。
白鸞昭知道,他並不在乎。
他又何曾正眼看過她呢?
白鸞昭煮了一碗麵。
用雲衡的話來說,就是看似平平無奇的一碗陽春麵,卻頗有章法。
這章法說的是火候、用料的配比、煮麵人的用心程度。
白鸞昭將麵倒進調味好的清湯中,加上煎蛋和煎好的火腿肉,最後撒上翠綠的香菜,熱騰騰的陽春麵便上了桌。
傅懷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做到了餐桌前。
白鸞昭將麵端到他麵前。
傅懷慎很快就吃完了,一滴湯都不剩。
傅懷慎很喜歡吃白鸞昭做的飯菜,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每次都是光盤。
傅懷慎可不是那種會因為知道糧食來之不易就不浪費的人,不喜歡的東西他才不會強迫自己咽下去。
“有點淡了。”
白鸞昭正撐著頭看著傅懷慎,男人的話讓她猛的回神。
“怎麼會?”
白鸞昭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傅懷慎從來沒有對她的飯菜給予過任何評價,今天他居然說淡了。
白鸞昭拿起勺子,舔了一下邊沿沾染的湯汁,眉頭一皺。
確實淡了。
難道是因為今天右手用了力,剛才放鹽的時候才會不精準嗎?
她的右手在很多年前因為一次意外受過傷,隻是過去了很多年,本以為好的差不多了,卻沒想到用力久了,仍是會隱隱作痛。
“下次我讓廚師給你做吧。”
傅懷慎眉頭微挑,似有些著急的解釋,“我沒有說你做的不好吃。”
“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以後我不在,你還是要吃廚子做的飯菜,早點適應吧。”
“你同意離婚了?”
“不同意。”
“那你就繼續給我做飯,直到你簽下離婚協議。”
白鸞昭收拾碗筷,沒有答話。
傅懷慎追到廚房,“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
白鸞昭回過頭,“懷慎,我沒有立刻答應,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傅懷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耐煩,他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說湯淡了。
但多年來高高在上的習慣讓他不能低頭,他走到白鸞昭跟前,傲慢的命令,“你這是什麼態度?讓你做就做,你不樂意做,後麵排著隊呢!”
白鸞昭心寒,仿佛開了一個大口子,寒風呼呼的吹冷她熱烈跳動的心臟。
原來在他心裏,她與外麵隨便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白鸞昭慘笑搖頭,“是,我平平無奇,做不到為您鞠躬盡瘁,都是我的不對,傅懷慎,你想找誰就找誰去吧!”
推開傅懷慎,白鸞昭小跑著離開。
傅懷慎怔在原地,手足無措,抬起的手連白鸞昭的袖口都沒來得及牽到。
“白鸞昭,你膽子肥了敢這麼跟我說話!”
傅懷慎發怒,摔碎了桌上的碗筷。
白鸞昭上樓,猛灌了幾大口水。
豈有此理!
入夜,白鸞昭半夢半醒間,察覺到傅懷慎在身側抱了過來。
“我喜歡你做的飯菜,別生氣了。”
白鸞昭困得睜不開眼,隻當是夢,迷迷糊糊的點頭,語氣嬌軟,“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