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無所知的戚遙遙正在長樂殿裏打滾。

幸虧有戚遙遙幫忙擺脫了戚褚淵，蕈和不用被他拐去梁王府浪費體力高興地不行，豪爽地送了新衣服和首飾給她。

樂得戚遙遙迫不及待衝到鏡子前抱著一堆衣服試。

歲雪中午先行回宮給淮南王發了信函，她猶豫了一會兒走過來說：“公主，中午宮裏鬧了一陣子。”

“怎麼回事？”蕈和悠閑地坐在小榻前，吃著桑葚一邊對戚遙遙說“粉色坦領這件比綠色對襟那件好看一點”一邊問。

“好像是因為千鯉池的魚，漪太妃跟太後起了衝突，讓太後站在廊下罰站兩個半時辰，太後不敢聲張，站足了三個時辰後才回去，聽說腿都僵了，晚上也不敢請太醫。”

太妃罰站太後，簡直聞所未聞。

蕈和愣了愣，歲雪還說：“陛下下午也知道了這件事，有些生氣，要去太妃寶華殿給太後說理，但是被太後攔住了不讓去。”

說起漪太妃，汪若敏，出生汪氏，身份矜貴，性格驕縱，是個很擅長宮鬥的聰明人，曾經生下過皇四子，可惜三歲的時候哮喘發作夭亡了。

其實要說漪太妃和當今太後，無論從身份、地位汪氏都比金佳氏要更好。

可惜，漪太妃輸就輸在了沒有可以繼承大統的孩子上。

見有八卦能聽，戚遙遙趕緊扔下裙子奔過來問：“為什麼呀，太後娘娘為什麼那麼聽話地罰站？”

“她隻是太妃啊…”戚遙遙不能理解：“太後可是皇上的母親。”

蕈和歎了聲：“太後性格懦弱膽小怕事不敢爭辯，隻知道一味地息事寧人，被當年被其他宮妃欺負也不是一次兩次。”

隻是漪太妃，這次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閑。”她剛擺脫了戚褚淵，宮裏怎麼又生事。

蕈和放下桑葚，深吸一口氣默念“忍住”，吩咐歲雪喊上太醫，帶了戚遙遙去太後宮裏安慰她。

趕去的時候，正好皇帝戚晟也在。

太後正抱著皇帝一個勁兒地流淚，戚晟反手抱住母親金佳氏，在給她擦眼淚。

戚遙遙同情心發作看得眼淚汪汪。

太醫給太後開了藥，命侍女為太後敷腿。

金佳氏躺在床上不停地流眼淚，“都是我不好，我今日不該跟她爭辯的。”

蕈和知道金佳氏不敢說真話，指明讓太後身邊的大宮女羊芥說：“是漪太妃欺人太甚，娘娘本來在千鯉池喂魚喂得好好的，漪太妃突然出現，說是這些魚本來是四皇子小時候養的，金貴的很，而太後娘呢是從大紇國來的...‘外人’，東西不幹淨，別臟了千鯉池的水，打擾四皇子的在天之靈。”

肯定說的不是“外人”這麼溫和。

金佳氏憤然：“不要說了。”她臉帶歉意：“公主不要聽羊芥胡說，沒有的事。”

因為幾條魚，太妃竟然罰太後，戚晟氣得緊緊握住了金佳氏的手：“母後別聽這些汙言穢語，晟兒的母親最好了。”

看著兒子懂事，太後不再那麼難過，哭得太久聲音沙啞：“母親不難過。”

太後替漪太妃解釋：“公主不必擔心，四皇子當年突發哮喘夭折，漪太妃思子過度也情有可原。”

太後如此通情達理，戚遙遙義憤填膺地直起了腰：“就算是情有可原，那也不能欺人太甚！”

蕈和想到了原委：“過兩日是四皇弟的忌日。”

歲雪說：“四皇子當年溜出去玩，不想哮喘發作，最後在他最愛的千鯉池中發現了屍體。”

“屍身旁的鯉魚陪在他身邊遊來遊去，自此之後漪太妃就很寶貝這些魚，想是在借魚思念幼子。”

“啊這…”戚遙遙頓時萎靡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確實可憐，她哽得說不出話。

“記得漪太妃的寶華殿裏空地大，明日一早叫人去修繕出一個池塘，過幾日把千鯉池的鯉魚都移過去，讓太妃緬懷故人吧。”蕈和說著。

蕈和明白太後不想引起多大的爭端，可她到底是太後，皇帝的母親，確實太軟弱了一點：“太後，您事事也不必過於忍讓，您要記住您是太後。”

太後愣了愣，輕輕點頭。

戚晟轉過身來拉住了蕈和的手，他小小的一隻握在掌心很暖，目光堅定而執著：“長姐，你等等朕，朕一定會努力當個好皇帝。”

等他長大了就有能力庇護長姐和母親，到時候就她們就不用再受委屈。

蕈和反握住他的手，相信他，“嗯，長姐知道。”

她也會為他鋪平道路。

又命人好好照顧太後，哄皇帝回去，折騰到後半夜，她和戚遙遙才回了長樂殿。

第二天她們起晚了，一起去給太後請過安，見她還難過又多安慰了兩句。

不過下午的時候，歲雪邁著小步子神神秘秘地走進來。

宮裏屬她的情報網最大，又是個小喇叭的性格，趕緊抓著蕈和就告狀：“午後梁王殿下進宮了。”

蕈和陪著戚遙遙吃點心，不想聽到戚褚淵的消息，覺得晦氣：“他進宮就進宮，是去找陛下了？”

由於公主的原因，歲雪經常逮著戚褚淵盯，手握戚褚淵行蹤以及各種情報。

此刻的她搖頭一臉驚疑、不可思議、萬般糾結，吞吞吐吐冒出兩個字：“不是…”

引得蕈和看她，“到底怎麼了？”

歲雪一鼓作氣：“梁王殿下是進了後宮，直奔漪太妃的寶華殿去了，待了有一刻鐘，奴婢親眼看著殿下走了出來。”

蕈和轉過身，歪頭很好地表達“?”的情緒。

提問：究竟是什麼理由，讓一位王爺進入後宮，和一個寡居的太妃見麵，並待在一起一刻鐘的時間。

戚遙遙喝了口辣油餛飩，被燙得臉色大變：“不會是幹見不得人的事吧！”

蕈和：“......”

歲雪：“......”

雖然，但是…好像也挺有道理，漪太妃隻比戚儲淵大上個八歲，今年有三十二了。

怪不得戚遙遙語出驚人，雖然很不想往這方麵想，但王爺和太妃，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戚褚淵又不是個有道德的人，蕈和都能下手，漪太妃雖然寡居，但美人終究是風韻猶存...

戚褚淵膽敢這麼堂而皇之地去找漪太妃，入後宮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時間幹柴烈火，這不讓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