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然如此......謝錦姝絞緊了兩隻手，先是眨巴眨巴眼睛，再深呼吸兩口氣醞釀醞釀，最後往太子的方向一瞥，眼眶便適時的紅了，還有晶瑩的淚水在裏頭打轉。

“回太子，小女......小女明白了......咳咳......”

宋徇一怔，立即轉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無措。

“你能真的明白就好。你哥哥這些年把你養大不容易，背後的許多苦楚，不是你這個年紀能體會的，我今日特地來找你，除了前邊說的那樁事，更多的，是對你昨日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一個人，不管什麼出身，都貴在自尊自愛，你若連這都學不會，旁人就更不可能真心去待你了。”

巴拉巴拉巴拉。

僅比謝錦姝大了一歲的小太子，像個循循善誘的長輩，把本打算斥責的話都溫柔地說給她聽。

可謝錦姝沒愛過那什麼蕭四公子，她的共情能力就是再強，太子的話對她而言，也味同嚼蠟。

還好他把目光挪開了，謝錦姝感到無趣之餘，正好有機會仔細打量打量這位太子的麵容。

小太子的五官算是清秀那一掛的，還未完全長開，透著青澀，再加上身形消瘦，氣質柔弱，看上去又不比原主這具身體高多少，如若他不說，謝錦姝大概猜不到他會是太子，大梁未來的一國之君。

錦姝正看得入神，宋徇忽然把頭轉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驟然撞到一處，閃現了點點火光。

錦姝心口一震，連忙把頭低下了。

“我知道，要你接受這個事實，還需要一段時間，你現在難受也不要緊，等時間久了，說不定，你就把這份感情淡忘了。”

謝錦姝一邊假惺惺地哽咽，一邊好奇地問：“太子殿下也曾被人這樣傷過心麼？”

宋徇愣了愣，淺笑著答道：“倒是不曾。不過，我經曆的事，可比你的要複雜得多。”

謝錦姝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這樣吧，”宋徇說，“隻要你好好在家養身子，別再惹你哥哥生氣，後天大理寺卿顧大人過五十大壽，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如何？”

謝錦姝打了一個激靈，感激地望向太子，如同遇到了再生父母。“真的？”

她有機會能出去了？

宋徇看見錦姝瞪得圓滾滾的眼珠子，有些忍俊不禁。

果然還是個孩子呢。

“我是太子，還能糊弄你不成？不過，你哥哥腿腳原本就不好，昨日為了趕進宮請禦醫救你的命，在禦街上摔了一跤，一會兒，你要記得過去看看他，或者為他準備一次藥浴也是好的。”

謝春芳的右腿當年是在獵場為救太子才落下了傷，也因此因禍得福，得以留在太子身邊伺候。

謝錦姝沒敢接話。

這時，外頭有火者低聲提醒道：“太子殿下，時辰不早了，陛下還在宮裏等著呢。”

“聊著聊著，差點把正事忘了。我還有事情要忙，該走了。”

宋徇站起身，理了理衣袍，經過謝錦姝身前時，還停下來看了看她，很不放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