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姐醒了！”

“督主！小姐醒了！”

“你說什麼？！”謝春芳猛地轉過身，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快要掉出來。

開門衝出來的女人是謝春芳的相好梅姨娘，她穿著一身素衣，頭戴白花，耳朵上掛著兩白玉耳墜，一邊哭一邊笑，捏著帕子的手抖個不停。

“適才不知道怎麼了，小姐就忽然睜眼了，鼻子下邊也有氣了，督主您快進去看看吧！”

謝春芳幾乎是在梅姨娘話音剛落就往屋裏走去，可一隻靴子還沒踏進門檻，就縮了回來。他立在門前猶豫了片刻，克製著激動的心情，對梅姨娘說：“算了，我還是晚些再進去吧，免得又氣著她。”

“督主。”梅姨娘的聲線發著顫，想安慰安慰他，他著急忙慌地道：“你先進去看著人，我這就去稟報太子，請個禦醫過來。”

謝錦姝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呆呆地盯著上空，腦瓜子裏嗡嗡嗡地響。

死太監，死太監，死太監......

謝錦姝歎了口氣，剛挪動了一下酸痛的背脊，一個中等肥胖的影子就朝她撲了過來。

“小姐呀，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把咱督主嚇成什麼樣了嗚嗚嗚嗚......”

謝錦姝沒看清人，腦海中就先閃過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的模樣。長得還算麵善，就是胖了些，可謝錦姝一時卻沒什麼勇氣去直視她，生怕露餡，不聲不響地轉了個身，麵朝裏頭。

梅姨娘沉浸在哀痛中，撲在床榻邊掩著帕子嗚嗚嗚地哭了老半天，才意識到謝錦姝的不對勁。

“小姐？”

謝錦姝正屏著氣思索著對策，眼前忽然出現半張關切的臉，給她嚇得肩膀微微一抖。

“小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脖子疼不疼？都告訴姨娘。”

謝錦姝腦瓜子一轉，故意嫌惡地瞥她一眼，作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艱難地憋出一句話。

“給我滾下去。”

梅姨娘一愣，麵色訕訕地爬下了床，站在床邊欲言又止。

屋裏難得靜了那麼一小會兒，梅姨娘又試探地說道：“小姐，督主也是為你好，雖說你先前和他說的那些話怪傷人心的，可這會兒他知道小姐醒了，還不是立即就去求太子請禦醫過來看小姐了。小姐若是撒夠了脾氣，可否給督主留幾分情麵？”

謝錦姝不自覺地抓緊了手邊的褥子，心臟砰砰地跳。

現在離原身死亡不過過去了一日，那婆子回了申家，定會將事情稟告給大房和申老夫人，不知道珠蘭有沒有趁著申家的人來之前帶著孩子逃走，又或者，她的孩子還平安地活著嗎？

不論還有多少希望，她都要盡早找機會離開這兒去尼姑庵看一看。

下定決心後，謝錦姝硬氣了起來，反問道：“好什麼好？他害得我放了蕭公子的鴿子，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蕭公子現在指不定怎麼想我呢。他若真的知道錯了，就不該再把我關在家裏頭！”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還敢提這茬！督主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蕭這個字，你快長點心眼吧！”梅姨娘急得拍起了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