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碧珠，我不能侍奉雙親已是不孝，如今是真不能叫他們再為我冒險一次，要是叫蕭澈查出來，我怕他會不顧及候府的顏麵，如今政事上已經讓父親焦頭爛額了，此事還是讓我一人承擔便罷。”顏鳶心意已決，碧珠看著自家小姐的模樣，便知道難以改變她的想法，噤了聲。

深夜，星河天懸。

一雙燦若星辰的眼在夜色裏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他聽聞她病了卻遲遲不好的消息，恨不能立馬飛奔而來。好不容易等待暮色四合，夜光之中方才急速前來。

她玉一般的容顏並不曾被病氣損害幾分，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美好地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女。蕭澈探探她的額頭，並不燒。瞧著睡顏，臉色倒也不算蒼白，心下稍安。

“鳶兒，快了，再過不久，我應該就能來接你回家了。”

他對著床上的人低聲訴說他的情意。

顏鳶睡得並不安穩，好像有人和她說話，她聽不清，想要走上前去聽清楚，一個掙紮醒了過來。

“誰？誰在那邊？”顏鳶隱約看見一個黑影一閃，空氣裏卻留著一絲很熟悉的氣味。

落針可聞的安靜。顏鳶卻絲毫沒了睡意。

翻出窗外的男人，此刻正一臉懊惱，後悔自己擾了顏鳶的睡眠。

一個在夜色裏吹著山風，一個在內無心睡眠，心中所想，隻有夜色和他們自己知曉。

顏鶯辦事效率很高，不出兩日，便傳來消息已將丸藥放置在六坊齋。碧珠估摸著天色，趕在寺門落鑰之前，從六坊齋取了丸藥回來。

一顆黑乎乎的無餡小元宵大小的丹藥靜靜躺在錦盒之中，帶著一股濃濃的藥石之氣，這便是母親口中吞下之後可以使人呈現死亡之樣的閉息丸，傳說中的南疆秘藥。

顏鳶打算第二日便服下這丸藥，到時父母親知道後，自會將計劃提前，幫助自己脫身，也免去母親再來雲淨寺中落人話柄，或是讓有心人察覺些什麼，連累候府。

......

金烏西墜，燦爛溫暖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寺廟上空。

顏鳶靜坐在桌邊，慢慢喝著一壺茶，低聲吩咐碧珠：“等我吃下這丸藥，過一刻鐘再喊住持來。”

“小姐，這法子會不會太過鋌而走險，要不…”

碧珠勸阻的話被打斷，“碧珠，我意已決，隻是委屈你，到時還需你配合。”

“好，小姐，碧珠一定照您吩咐的去做。”

“好碧珠，一刻鐘之後我還沒完全咽氣，你喊來住持，當她的麵“死”，信服的人便多了。這之後，候府應該也會收到消息，母親便會知道怎樣行事。”

話畢，顏鳶拿出錦盒，捏起閉息丸，混著茶水一口咽下。正待碧珠要扶著顏鳶躺回床上時，一隻白色的信鴿落在廂房窗前。

顏鳶聽到聲音，向碧珠遞了個眼神，碧珠心領神會，上前取出字條，再將信鴿放飛。

“小姐。”碧珠將字條遞給顏鳶。顏鶯接過，展開。

“今日候府大房已被攝政王構陷入獄，伯父與以昀兄長明日午時處斬，大將軍與攝政王達成協議，不日迎娶明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