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柳顏顏的示意下，弟妹幾個來到她身邊，姐弟幾人統一戰線：“今日請諸位叔伯嬸嬸們見證，我娘臨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妹們，那日我便發誓，我柳丫蛋兒一定會將弟妹們撫養成人，保護他們一輩子！”

柳顏顏目光如炬，堅定如山間磐石。

“丫頭，你可想好了？你四個弟妹，壓力可不小。”其中一個嬸子擔心的說道。

“多謝嬸嬸關心；外麵的日子再難過，絕對比跟一個殺人凶手生活好得多！”柳顏顏笑了笑。

柳葉清握拳：“對，我們就是出去討口，也絕不再讓人傷害舟兒！”

姐姐的做法令他汗顏，這些年姐弟幾個受盡了冷落，他這個兄長該站出來了！

柳奶奶忍不住開罵：“不愧是賤人的雜種，天生的白眼狼！老頭子，你讓他們滾，省得浪費老娘的糧食！”

柳葉楓憤恨：“你又罵我娘！”

“罵又怎麼了？你娘就是賤，窯子裏的破爛貨勾引我兒子，才生出你們這群小雜種！”柳奶奶叉腰。

柳葉楓渾身顫抖。

柳村長聽不下去了，直接叫起了柳老頭的名字：“樹林，管管你婆子，跟潑婦有何區別？”

孩子們的娘他見過，溫溫柔柔的，哪有柳婆子說的那般不堪？

“樹林，你是當家的，你決定。”柳村長把問題拋給老頭兒。

柳老頭還是不同意。

柳顏顏怒極反笑：“好啊，既然爺爺不同意，那就保證一定治好舟兒兒，養他一輩子，今生今世絕不會拋棄他！”

果然，柳奶奶不可能同意：“你休想！養個傻子一輩子，當我們是奴隸嗎？”

柳顏顏樂了：“我們這些年在這個家當牛做馬，讓你們養舟兒就不願意啦？”

此話無疑是在眾人麵前，扯掉柳家最後的顏麵。

柳奶奶氣不過，隨手抄起掃帚就往柳顏顏身上招呼：“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賤東西，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柳顏顏在人群中躲閃，不忘添油加醋：“村長爺爺，各位叔叔阿姨們，奶奶當著你們的麵都能動手，我們姐弟還怎麼在這個家待下去？”

柳老頭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不管不顧道：“你別忘了自己姓什麼！柳家長輩俱在，分家，當我老兩口死了嗎？你再這樣胡鬧下去，那就給我出族！”

在這個年代，出族=出宗，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和羞辱！

然後，柳顏顏並非是這個年代的人！宗族對她，並沒有任何影響。

沒有了這些極品親戚反倒好。

柳顏顏不帶怕的：“好，出族就出族！請來族長，把我姐弟幾人從族譜上劃去就是。離了爺爺你，難道我們不活了？”

這下院子裏的人都被嚇著了，這孩子竟然寧願出族也要離開柳家。

這份魄力，令人佩服。

村長沉了沉：“丫頭啊，你可知道出族後便再沒有長輩可以依仗！你日後的婚事，無人安排無人做主。”

柳顏顏爽朗一笑：“我本就不打算嫁人，這輩子隻要弟妹們成人就好啦。”

村長久久不能言語，最後做出決定：“也罷，就如你所言吧。”

“樹林，既然你也同意，就請族長過來吧。”

柳老頭的本意隻是想讓孫女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她竟然絲毫不懼。

現在輪到他左右為難，可為了麵子不能服軟：“那好，從今日起，你們與我柳家再無瓜葛！”

柳顏顏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柳葉清幾個終於意識到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自己的家，他們惶恐不安，隻有在看向姐姐時，心中才升起幾分底氣。

柳奶奶冷哼：“既是出族，咱們家的家產可沒你們的份兒。除了那兩身破爛衣服，家中任何東西你們別想帶走！：

可見之涼薄。

什麼都不給，讓這群孩子怎麼活？

村長欲言又止，柳顏顏搶先一步：“我們隻會帶走爹娘的東西，從此與你們柳家老死不相往來！”

村長震驚，最後也隻能歎息：“罷了罷了，日後若有難處你們姐弟就來找我吧。”

村長爺爺是個好人，比她血緣關係的爺爺好太多，這份情她領：“村長爺爺謝謝您，今日辛苦您奔波了。”

這個結果，柳奶奶幾人肯定是開心的，家中一下少好幾張吃飯的嘴兒。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大夥們散去，柳家姐弟們則開始收拾衣物。

柳顏顏不禁問道：“葉清、葉楓還有妞妞，你們會怪我麼？”

葉楓激動萬分：“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個家過的什麼日子咱們心裏清楚，等再大些指不定就被他們發賣了。尤其是你和妞妞，日後為了彩禮錢，怕是隨便就把你們給嫁了。”

“一個孝字，就足以壓死我們！今天這樣，已經很好了。”

沒錯，這就是柳顏顏今日非走不可的主要原因。

想不到葉楓如此通透，輕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姐姐就怕你們鑽牛角尖兒，日後責怪我迫使大家脫離柳家！放心吧，隻要離開了這裏，我們的日子隻會越過越紅火！”

葉楓一貫爽利，他隻要姐弟幾個在一起就夠了！而妞妞最小不太經事兒，雖有不安，不過一想到有姐姐在，她便什麼都不怕了。

很快，行裝就收拾好了。

爹娘留下來的東西少之又少，不過是床褥、被子等不值錢的東西。

不過，葉楓說娘親臨終前還留有一個箱子，埋在山腳一顆棗樹後頭；當時娘還說，以後如果日子過不下去，就把箱子挖出來。

也許，娘當年早就看清楚柳家人的嘴臉才留有後手，可憐為母的一番盤算了。

這都是後話，以下的難題是今晚住哪裏？

若她一個人怎麼都可以，可這幾個小蘿卜頭咋整？得了，先去找元衍，看看舟兒情況再說。

李氏早就守在大門外等著嘲諷他們了。

“不知死活的丫頭片子，可別餓了兩天又回來找我們。”

“李大嬸，信不信我走之前還能撕了你的嘴？”

“滾滾滾，趕緊滾！”李氏氣急敗壞。

柳顏顏冷哼：“我們就不勞您費心了，您就好好在家看顧好那個廢物兒子吧。”

李氏嘴上沒討到便宜，隻好夾著尾巴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