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為是僖嬪娘娘親自召見，所以無論是殷嬤嬤還是陸長離，都沒有耽擱，直接就抬步往明粹宮的方向走。

陸長離對這位還從未見過麵的僖嬪娘娘並不怎麼在意，畢竟，連自己宮女都縱容的如此張牙舞爪的人，實在是沒有必要過分警惕，不過既然這位是個難伺候的主子，該做的了解還是應該做的。

想了想，陸長離轉頭去看殷嬤嬤，剛想要開口問什麼，卻發現殷嬤嬤突然停住了腳步，目光也往另一邊看去。

“嬤嬤？”陸長離不解的皺了皺眉，然後順著殷嬤嬤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不遠處的一塊形狀奇特的壽山石上，竟然有一片天然紋路形成的“徹”字，而且看上去還十分的清晰。

看了一會兒之後，陸長離不禁疑惑的問了出來，“這是什麼？”

嬤嬤聽到陸長離的問話，頓了頓，神情上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語氣深沉的開口解釋道：“此石名為禦離，在當今陛下降生當日，一道天雷晴空劈下，這塊壽山石上便生出了此字，先帝爺和當今陛下引以為祥瑞，每年萬壽節之時，都會在此處設立供奉，以昭神靈。”

“就是這個‘徹’字？”陸長離一向都是不信鬼神的，此時聽到天雷賜字這樣的傳說，難免覺得有些可笑。

話音落下之後，陸長離便眯著眼睛，想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但是她剛剛走出去一步，卻被殷嬤嬤直接拉住了。

殷嬤嬤麵色不悅的說道：“長離，你是瘋了不成？這塊石頭可比你尊貴多了！”

陸長離看著殷嬤嬤的表情不是有假，於是不由得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這個‘徹’字能還能有什麼意義不成？我少時讀書，隻讀到過一句‘汝心之固，固不可徹，曾不若孀妻弱子’，可見‘徹’字一言，獨夫而已。”

“長離！”殷嬤嬤被陸長離的這一番話嚇得當即白了臉，即使是那張臉上敷著厚厚一層白粉，也仍然能夠看出明顯的失了血色。

陸長離聞言，剛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隨即，一到更加高揚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膽！”

陸長離和殷嬤嬤都被當場嚇了一跳，一轉眼便看到身後不遠處一隊儀仗正好在往這邊走，於是兩人想也不想的便“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那隊數十人的儀仗便在陸長離和殷嬤嬤兩人麵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陸長離自知失言，並不敢抬頭去看，隻是隱約的覺得來人身份似乎是十分不凡。

“你們......你們......”一個身穿祥雲繡服的總管太監走上前來，聲音尖銳的說道：“你們竟然敢在宮中公然議論陛下的名諱，是不想活了嗎？”

陛下的名諱？

聽到這句話，陸長離這才自心底裏顫動了一下，緊緊伏在手背上的額頭也滲出了冷汗來。

陸長離跪伏在地上，幾乎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但是透過餘光看到那足足有十六人抬的轎輦，總覺得大事不好。

“說！你是哪個宮的宮人？竟然敢如此大膽！”

那太監見陸長離和殷嬤嬤都一句話也不說，於是繼續厲聲逼問道。

陸長離沒有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竟然就真的惹了大禍，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但是她還沒有開口，那高坐於輦儀之上的人突然輕飄飄的說出了三個字。

“杖斃吧。”

這一瞬間，陸長離感覺耳邊仿佛有驚雷炸響一般。

剛剛因為太過於慌亂，所以陸長離並沒有看清楚輦儀上的人，但是此時那人驟然一開口，陸長離便聽出了那是一道雖然低沉，但是卻極為年輕的男人的聲音。

而在後宮之中，能坐在輦儀上的男人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