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雁回說話平鋪直敘,卻讓顏雪越聽越怒,沉聲問:“你是在埋怨我沒給你名分?”
顧初陽更是不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挑撥:“薑雁回,如果不是我們顧家,薑氏早就破產了!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狼心狗肺的女人?!”
薑雁回並不理會顧初陽,隻是平靜地看著顏雪。
“我不是埋怨您,隻是實話實說。雖然我不理解為什麼表演小提琴會讓您覺得是丟了顧家的臉,但是確實沒有人知道我和顧家的關係,所以您完全不用為了這件事大動肝火。”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已經不知道出來表演多少次了吧?”顧初陽冷笑著問,“薑雁回,以前你對我伯母那可是低眉順眼,怎麼,現在堂哥一回來,你就不把伯母放在眼裏了?”
“初陽,閉嘴!”顏雪突然斥了一聲。
顧初陽還想爭辯,可是看到顏雪正瞪著自己,她不敢說話了,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
顏雪扭回頭,又去看薑雁回,“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拉琴了?”
“說過。”
“既然這樣,那你今天錯沒錯?”
薑雁回抿了抿唇,“夫人,小提琴沒有不堪,我隻是......”
“我不是針對小提琴,我說的是你這個人!你是我們顧家的人,這麼出來拋頭露麵的像什麼樣子?!就算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的名字在我們顧家的戶口本上,明白嗎?”
顏雪長出了一口氣,“今天晚上別回望江庭了,跟我回老宅。”
薑雁回將琴盒拿緊。
隔間的門突然開了,柳生生步履匆匆地跑進來。
一看到顏雪和顧初陽在這兒,柳生生著急地解釋:“伯母,今天的事您別怪小回,是我......”
顧初陽趕緊打斷她的話:“生生,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沒看見伯母都生氣了嗎?怎麼還幫薑雁回說話?”
顏雪也輕輕拍了拍柳生生的手背,“生生,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就別管了。”
她看了一眼薑雁回,“跟我走。”
說完話,顏雪率先出了門。
薑雁回不疾不徐地跟上。
柳生生急得直跺腳,拉著也想走的顧初陽問:“初陽,你不是答應過要幫我保密的嗎?怎麼會跟伯母一起過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說漏嘴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顧初陽臉上卻沒有一點兒歉意,“生生,我得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看著顧初陽也小跑著出去了,柳生生假裝追了幾步,到了隔間門口又停下。
她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神態悠閑地給顧明修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直響著,卻沒有人接,直到掛斷。
柳生生繼續打,又響了好幾聲,電話才被接起來。
不等電話那邊的人說話,柳生生就做出一副焦急的語氣說:“明修哥,小回被伯母帶回老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顧氏。
顧明修還在加班,看到柳生生的打電話,他關了靜音,繼續工作。
可是沒一會兒,柳生生的電話又了打過來。
顧明修幹脆把手機給了秦左,讓秦左接。
秦左聽到柳生生的話,又趕緊把手機還給了顧明修。
“顧總,柳小姐說少奶奶被夫人給帶走了。”
顧明修抬起頭,雙眉微擰。
什麼叫被帶走了?
他把手機拿過來,問:“怎麼回事?”
柳生生聽起來都快哭了:“對不起,明修哥,都是我不好......我隻是請小回幫個忙,我沒想到伯母會知道的......如果早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那我一定不會讓小回來演出的......”
聽起來似乎很嚴重。
顧明修來不及多問,他掛了電話,叫上秦左,開車回了老宅。
薑雁回回老宅以後就被顏雪帶回了祠堂。
即便現在是夏天,但是祠堂裏還是很陰冷,薑雁回還穿著表演時禮服,站在顧家祖先的牌位前。
顏雪坐在前麵的椅子上,冷眼看著她,“跪下。”
薑雁回背脊挺直,“我沒有錯。”
她反正是要離開顧家的,可以為了討好顧家的人做小伏低,但是她不會承認她拉小提琴是錯。
顏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薑雁回,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
“我隻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我沒錯。”薑雁回很堅定,“您是長輩我才一直尊敬您,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一切都要聽從您的擺布,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自由。”
站在旁邊的顧初陽抓緊機會說:“伯母,你看到了吧?她現在就囂張成這樣,你要是不給她一點兒顏色看看,以後她還不踩到你頭上來了?”
顏雪也被氣得直喘粗氣,“給她顏色?你看她接嗎?”
“她敢不接嗎?”顧初陽眼珠子突然一轉,視線落在薑雁回手裏的琴盒上。
她突然竄過去,飛快把薑雁回手裏的琴搶過來,躲到了顏雪的身邊。
薑雁回臉色驟冷,“你要幹什麼?把琴還給我!”
“我伯母都說了不讓你拉琴,你非要拉!我砸了你的琴,看你怎麼拉!”
“你敢!”
顏雪看著薑雁回臉色變了,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擋在了顧初陽麵前。
“薑雁回!你看清楚,這是在顧家的祠堂!”
眼看著顧初陽已經把琴從琴盒裏拿出來,高高舉起,薑雁回還有什麼不敢的?
她要繞過顏雪去奪回自己的琴,可是顏雪攔著她不讓她去,她來不及多想,把顏雪往旁邊推了一把,往顧初陽撲過去。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啪”的一聲,小提琴在她眼前被摔爛,琴身在她麵前裂成了兩塊。
薑雁回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了一般。
這琴是夏青禾留給她的,陳淑蘭本來想扔掉,是她好不容易才留下來的。
在望江庭那兩年,除了林子妗會去看她,她總是自己一個人,就喜歡拉琴,感覺從未見過麵的母親在陪著自己一樣。
可是現在,琴毀了。
薑雁回看著地上的琴身碎片,眼淚掉下來,旋即把手攥緊,抬頭怒視著顧初陽。
顧初陽正在得意,卻見那雙以往溫順的眼眸裏帶著怒意,她心裏有點兒發怵,想去找顏雪,卻被薑雁回一把拽住手腕拉了回來。
薑雁回用的力氣很大,顧初陽在掙紮,可是掙不開,隻能喊顏雪。
薑雁回不為所動,死死拽著她。
“顧初陽,你知道我忍你多久了嗎?”
說罷,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顧初陽的臉上。
顧初陽被打得身子一歪,撲倒了好幾塊牌位。
顧初陽整個人都傻了,捂著臉回過頭,看著薑雁回的目光震驚不已,“你......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薑雁回說著,又抬起了手。
看薑雁回又要打自己,顧初陽哭著喊了起來:“伯母!伯母救命啊!”
顏雪也沒想到薑雁回居然有這麼大的單子,她攔住薑雁回,抬起手就要把顧初陽受的耳光還回去。
卻在這個時候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媽,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