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雪握著石罐的把手,吹吹白色藥氣,一昂頭,猛地把所有六靈木藥灌進喉嚨,剛灌進喉嚨,楚南雪把石罐扔了,叮叮叮,石罐在石板滾了幾下。
楚南雪的雙手掐著喉嚨,嘴巴張得很大,燙得要跳腳,渾身發熱,越來越熱。
楚南雪衝進膳房裏的水缸邊,準備跳進去。
萬萬不可。金龍焦急地說。
為何?
你想,你跳入水缸,水驅散你身上的熱氣,六靈木藥的藥效就失去作用,六靈木藥的藥效最主要的是熱氣,你跳入水缸跟你等六靈木藥涼了再喝,沒有什麼區別。
楚南雪衝進房間,拿起掛在牆上的鐵劍,衝進院子,狂揮。
天上有月亮,沒有星星,清冷的光灑在院子裏。
楚南雪揮得衣服濕透,還在揮,不揮得失去知覺不罷休。
扔了鐵劍,雙拳對著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石頭有裂縫,破了,楚南雪的手也破了,渾然不覺。
在首陽鎮的十幾條街上來回跑,半夜,身體降溫了,楚南雪坐在街上,此刻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突然,一根火把亮起,在街盡頭,朝這邊移來。
快到麵前,楚南雪一個鯉魚打挺地站起,奔到石屋後。
拿著火把的是那晚在山林救自己的黑衣人,在石屋前停。
他將火把扔在楚南雪腳邊,楚南雪不能動彈了,不知睡了多久,頭很重,睜開眼睛,望見石壁,自己躺在石床上,石床的旁邊有巨大的火爐,快有自己的房間那麼大,裏麵燒著的是火鐵。
巨大的石屋除了火爐,一張石床外,沒有其他物品。
楚南雪走到關著的石門前,推開石門,嘩嘩嘩,楚南雪差點掉下去,外麵是飛濺的瀑布,千丈崖壁,白霧繚繞。
手一伸,抖落樹枝上的雪,葉子也是白的,所有的花草樹全是白的,這是在哪?自己睡了多久?現在是夏天,怎麼有雪?這些花草樹木全是白的,冷颼颼的,摸摸耳朵,耳朵已經失去知覺。
嘎嘎嘎,天空飛來一排白色大鳥,在石屋門口徘徊又嗖地飛走,杳無影跡,這是夢,一定是夢,捏捏臉,很疼,不是夢。
努力回憶失去意識前,自己遇見什麼?火把,男人,忽然不能動彈失去意識,那個男人一瞬間就讓自己失去意識。
他是誰?為何要這樣做?救自己又帶自己來這裏?
楚南雪關門。
巨大的火爐裏有一把紅色的劍,先沒在意。
仔細看,這把紅色的劍竟然非常眼熟,彎曲如蛇身的把,筆直的劍刃,劍長三尺,寬三指,這是自己的劍!
楚南雪撲到劍邊,伸手就要拿劍,又縮回來,劍把是紅的,用手拿,會燙傷。
找水,推開另一扇石門,哇,裏麵溫暖如春,怪石嶙峋,奇花異草,山青水綠,好似人間仙境。
楚南雪用圓葉舀水,澆在劍把上,噝噝噝噝,劍把上的水立即幹。
楚南雪的劍眉一皺,牙一咬,將圓葉放在劍把上,將劍扔在石板上。
黑影落在鐵劍上,楚南雪悚然回頭。
高大的黑衣男人站在楚南雪身後,帽子遮著臉。
“你是誰?“此刻是他手中的螞蚱,想弄死自己非常容易。
男人拿下帽子,一頭漆黑如墨的卷發披散下來,眼角有一塊半月形的疤。
盡管過去多年,楚南雪也不會忘,自己六歲時,在竹林奔跑跌倒,眼睛差點插進竹尖,他為救自己,迅猛撲來,抓住自己的衣服,提起自己,他自己的眼角卻被竹尖劃傷,幸虧隻傷在肉皮,留下半月形的疤。
“叔叔。“楚南雪叫著撲上去,緊緊抱著楚陽的腰。
楚陽的眼睛紅了,摟著侄兒,依偎在自己滾熱的胸膛上,久久不分開。
“叔叔,這些年,你隻回來一次,你在哪?”
楚陽欲言又止,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楚陽抱起楚南雪,原地轉圈,“南雪長大了。”高興地笑著,放下楚南雪,雙手放在楚南雪的肩上。”
“叔叔,我爹失蹤了。”
“什麼?哥失蹤了?什麼時候失蹤的?”楚陽焦急地問。
“十七天前失蹤的。”
“你詳細說說你爹失蹤前有什麼不尋常的行為?”
楚南雪說了測試的事!
“你的入道力二段都沒達到?”楚陽露出失望的神色。
像一支箭射在楚南雪的心上,要是叔叔嫌棄自己,這世界上就沒有關心自己的親人了。
“少爺,十四年了,你的入道力連二段都沒達到,你怎不讓你爹傷心?你爹肯定是被你氣走的。”楚陽譏誚地說。
這聲少爺,拉開兩人的距離。
楚南雪拿起冰冷的鐵劍要出去。
“你去哪?”
“不要你管!”楚南雪看著石壁說。
“有容乃大,你的心這樣小,何以成事?”
楚南雪從楚陽身邊走過,楚陽伸手抓楚南雪,楚南雪對著楚陽的手心就是一拳,楚陽的手彈開。
“你小子對我撒謊,你的入道力絕不止一段,嗬嗬,我侄兒怎麼會是廢物呢?”楚陽高興地說。
“我沒撒謊,測試時,我的入道力隻有一段,所有弟子能作證。”楚南雪有些委屈。
“南雪,我答應你,幫你找到你爹,你答應我,努力修煉,早日踏入武修一途,參加家族比武,進天武學院。”
“我答應你。”楚南雪笑著說。
“你隨我來!”
楚南雪跟著楚陽走進隻有火爐石床的石屋,推開北門,裏麵也是一間石屋,和外間不一樣,擺滿琳琅滿目的兵器,牆上有人物練功圖,中心,有個滾動的圓球。
“南雪,你在圓球上盤坐修煉,我會在你的四肢上放沙袋,受不了叫我。”
楚南雪坐在圓球上,不容易盤坐穩。
楚陽取掛在牆上的四個漆黑沙袋,將兩個放在楚南雪的大腿上。
“南雪,雙手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