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肅朝著白氏一甩袖子，吼道：“無知婦人，還不趕緊把你帶來的兵交還給皇後娘娘！”

白氏怯怯的說了一聲是，才把帶來的兵帶走。

等白氏走後，黃肅這才踱步到陳氏姐妹的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還請德懿縣主，端柔郡主見諒，內子無知，對縣主郡主有所冒犯。等臣回去後，定好好教訓一番。”

陳嘉寧笑了笑:“黃大人嚴重了。嘉寧脾氣不太好，暴怒之下傷了黃小姐，也請大人見諒，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再晚一點傷的便是端柔了，嘉寧無奈，隻得出此下策。”

黃肅趕緊擺擺手，急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德懿縣主應該的。”

說罷，便向元雲澈告禮，帶著黃漱怡，離開了皇宮。

隻聽見後麵有人竊竊私語道：“果然，這朝堂大臣做起事來，就是要比這內宅婦人要有遠見些。”

“就是就是。”

今日這場鬧劇，是讓通政使一家丟盡了臉麵，但重要的是也讓皇後丟了臉麵。

這場鬧劇，皇後倒是重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但眾人都知道皇後今日是在背後指使著呢，否則白氏怎敢大庭廣眾之下帶兵進殿。

見風波過去，眾人也漸漸散開。

當著眾人的麵，陳嘉寧不好問什麼。

陳嘉寧向著元雲澈福了福身子，道：“多謝督公出手相助。若來日督公有何吩咐，嘉寧定在所不辭。”

元雲澈突然笑了一聲，突然靠近了陳嘉寧，輕聲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還未等陳嘉寧說什麼，元雲澈帶著人離開了。

元雲澈的離開自然又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眾人這才回過味來，這元督公，怎麼看，都像是來為德懿縣主撐腰的。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收到在場眾人若有若無的打量，陳槿寧擔憂地問道：“姐姐，這元督公今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想要做什麼？”

陳嘉寧挑了挑眉毛，看著陳槿寧笑道:“哦，他元督公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啊。行了，小小年紀，瞎擔憂什麼，天塌下來，不還有我呢嘛。”

陳槿寧突然丟下剛剛握住嘉寧袖子的手，嬌嗔道：“你就隻會把我當小孩子，什麼都不跟我說。”

見到妹妹生氣，陳嘉寧側過身子，用自己的肩膀輕輕地撞了一下陳槿寧的肩膀。

見槿寧還不理她，嘉寧這才伸出手突然掐住了槿寧的臉。

槿寧吃疼，道：“哎呀，姐姐你每次都這樣，我一不理你，你就掐我的臉。”

陳嘉寧笑了笑，伸出手攬住了槿寧的肩膀，在槿寧耳邊悄悄道:“桂宴要開始啦，給你姐姐留個麵子，回去讓你收拾，嗯？”

槿寧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瞅見嘉寧那一頭散發，這才說道：“好在我今日帶了多餘的首飾。走，去偏廳，我去給你梳妝。哦，對了，說到梳妝，我這才想起，歸雁怎麼沒跟你一起來，沒有婢女跟著你，那怎麼要得。”

“歸雁啊，我打發她去為我辦事去了。我走得急，忘了再帶婢女。”

“你呀，真是，這種事也能忘記？”

“哎呀，別叨叨了，下次記著就是。”

“你......”

兩姐妹說說笑笑，往偏殿走去。

秋棘跟在後邊偷偷的笑，這二小姐，又被大小姐忽悠了。

剛才，大小姐是故意讓然二小姐看到自己的散發的。每次大小姐惹二小姐生氣，總會想方設法轉移話題，還每次都轉移成功。

想想秋棘又有些辛酸，若府中長輩還在，大小姐何至於連帶婢女這點小事都要自己張羅。

......

亥時。

一輛馬車悠悠的從宮中的巷道中出來，值班侍衛遠遠瞧見了馬車上的標識，也隻是作了一個揖後就離開了，倒也沒攔著。

那帶有四角花燈的馬車，是暗獄督公專有的馬車，誰敢攔？

江潮坐在馬車的前架上，一邊趕著車一邊說道：“主上，皇上深夜找您商量政事，可是太後或者皇後又有什麼動作了？”

車裏的人半晌沒有說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元督公睡著了。

“江潮，兩國會上的部署，可做好了？”

江潮點頭：“是，萬事俱備。”

元雲澈道：“平時她們怎麼鬧都無所謂，但我決不允許，她們把大昭的臉丟到啟耀。”

“是。”

“怎麼，有問題？”

江潮一驚，連忙道：“屬下不敢，隻是屬下有一事不明。”

元雲澈放下茶盞，好整以暇的說道：“本督公今日心情好，說說看你的問題。”

“這以往督公對德懿縣主都是敬而遠之的，怎麼今日......會不會引來太後或者皇後的關注？”

江潮打小就跟隨在元雲澈的身邊，知道很多元雲澈事情，比如：元雲澈一早就把德懿縣主內定成了自己的媳婦兒，暗地裏幫了許多，偏偏麵上還裝作認不得人家的樣子。

再比如，德懿縣主對他家主子的大恩。

在他看來，德懿縣主為人聰明伶俐，智勇雙全，單看她小小年紀還把將軍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就看出她能力出眾，和其他隻會爭風吃醋的女孩子不一樣。

而且，還對他家主子有大恩，要是他家主子能娶了德懿縣主，那絕對是如虎添翼啊。

不過，今日在桂宴上，隻怕是人人都知道了元督公對陳嘉寧的維護了。

“嗬。”

元雲澈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椅子上，“如今嘉寧年紀也快到了，隻怕是有人惦記著她手中的長寧軍呢。不過，哪有那麼容易。”

跟在元雲澈身邊多年，江潮知道元雲澈是什麼意思。

這德懿縣主也快及笄了，太後或者皇後的人會想方設法讓他們的人娶了嘉寧，然後在趁機奪取了嘉寧手中的軍隊。

那些牛鬼蛇神去對付陳嘉寧，元雲澈不擔憂。

元雲澈擔憂的是陳嘉寧招架不住皇後或者太後的逼迫，最後被迫站隊，嫁給他人。

不過，有了今天在桂宴上發生的事，想動陳嘉寧的主意，恐怕也得仔細掂量掂量了。

今日白氏的事，何嘗又不是皇後給嘉寧的下馬威呢。

從前，他羽翼未豐，怕自己護不住她，反而給她帶來危險。如今，誰想動她，還得先問問他同不同意。

......

通政司府

通政使黃肅剛下馬車，黑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白氏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幾欲跌倒。

至於黃漱怡，早就被押回府關起來了。

眼看著黃肅就要離開她的視線，白氏不得不急忙的上前拉住黃肅的衣袖，“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