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薄唇抿成一線，好看的桃花眼微垂，沉默地跟在聶羽霜身後。

突然，他上前一步，揚起腦袋，“老子剛才沒想傷你！”

聶羽霜步子一頓，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波瀾不驚道，“嗯。”

而後繼續朝前走去。

少年撓了撓頭，以為聶羽霜是不信自己，眉眼間帶著幾分生氣，憤憤走在一邊，和聶羽霜之間起碼隔了三四個人的距離。

青竹忍不住輕笑，“這小子脾氣還挺大。”

聶羽霜勾唇，停在一家酒樓前，“我餓了，今日就在這家吃吧。”

二人落座，少年卻是悶不做聲地去了旁邊，和二人還隔了個桌子。

聶羽霜笑意愈盛，起了逗 弄的心思，“你一個人坐一桌，待會兒有銀子付賬？”

少年將頭扭到另外一邊，“不用你管！”

聶羽霜歎氣，“行了，沒說不信你，過來坐。”

少年不為所動。

聶羽霜自顧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潤潤喉，“你體內還被下著藥，就是想動手也有心無力，我心裏清楚。”

“南修衡方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

少年動了動唇，眉眼逐漸軟化下來，這才分外別扭地坐到了聶羽霜身邊。

“年歲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聶羽霜將茶杯推過去，“呐，先喝口熱茶，你叫什麼名字？”

“白止，高山仰止的止。”

聶羽霜挑眉，“白止，名字真好聽。”

白止立馬揚了揚下巴，分外驕傲，“那是。”

興許是聶羽霜誇了他的名字，讓他對聶羽霜有了親近之感，等飯菜剛來時白止的話顯然多了起來。

他盯著聶羽霜，“你真的是長安街上這兩日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衡王妃，淮陽王的嫡女？”

聶羽霜頷首，“如假包換。”

白止眨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聶羽霜，“看著也不像啊，不是說你惹怒了衡王，現在正被滿城通緝嘛？”

聶羽霜輕笑，“是啊，你沒見他方才對我的態度？”

白止回憶了一下，跟著咬牙切齒，“剛一見麵就汙蔑我，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聶羽霜被逗笑，伸出拳頭碰了下白止肩膀，“有眼光！”

吃飽喝足，聶羽霜準備先帶白止回淮陽王府，白止壓不下心中好奇，“我說，你一個聶府大小姐，沒事幹買我一個人奴作甚？”

聶羽霜偏頭看他，一手挑起了白止下巴，眸子彎下，“你白白淨淨，本小姐看上你了不成？”

話音落下，白止驟然間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之色。

“你，你......”

他一張白淨的臉龐很快就染上了一層紅意，後知後覺地看到了聶羽霜眸中的戲謔之色。

“你這還像大家閨秀嘛！”

聶羽霜挑了挑眉，“我可從來沒說我是什麼大家閨秀，你個小屁孩，成日裏想的還挺多。”

她順手拍了拍白止肩膀，“放心，姐姐我對你可沒興趣。”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回了淮陽王府。

剛剛進門，便有鄭紅棉院子中的人出現，攔在了聶羽霜麵前，“大小姐，夫人請您現在就去前廳。”

這擺明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聶羽霜語氣冰冷，“不去。”

說罷，她便直接帶著人回了落華閣。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奶娘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聶羽霜眉頭輕蹙，“奶娘，子言呢？”

“您剛走不久，就有大夫人那邊的人過來，說要抱小公子去看看，老奴本不想答應，可那邊又說是老爺的意思，老奴實在是沒辦法啊。”

聶羽霜一張臉沉下，好個鄭紅棉，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白止也看出了聶羽霜和這所謂的大夫人有仇，湊到聶羽霜身邊，雙手抱胸，欠兮兮道，“好歹你也救了老子一條命，老子跟你一道過去，萬一能幫上忙呢。”

聶羽霜聽他左一口老子又一口老子，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手背猝不及防拍在白止腦門上，“好好改改你這張破嘴，不然遲早倒黴。”

她心係聶子言，沒再耽擱，第一時間去了前廳。

過去時，隻見一臉憔悴的鄭紅棉依偎在聶正雍身上，“老爺，昨日可真是嚇死妾身了，您將羽霜接回來，妾身本想著好好找羽霜談談心，誰知道她......”

聶羽霜冷笑一聲，大步走入前廳，“我怎麼了，大夫人不妨仔細說說！”

鄭紅棉一驚，“老爺。”

聶正雍也見慣了女兒過去的乖巧模樣，總覺得聶羽霜這次回來似乎有哪裏變了。

鄭紅棉身旁的婆子上前一步，“大小姐還好意思說！昨日我家夫人本是好心，結果你卻當著眾人的麵對夫人動了手，這還不算，之後又派人抓了夫人的幾個貼身丫鬟過去好一頓毒打，那幾個丫鬟現在還下不了地呢！”

聶正雍對此事也有所耳聞，當即皺了眉頭，“羽霜，你怎可如此跋扈，快同你娘道個歉。”

聶羽霜嗤笑一聲，“她不是我娘！”

“我娘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她算是什麼東西！”

聶正雍一噎，“羽霜！”

鄭紅棉歎了口氣，“老爺您別生氣，羽霜鬧小孩子脾氣也實屬正常，隻要您心疼妾身就夠了，妾身又怎會同她計較。”

聶羽霜移開目光，隻覺他們這恩恩愛愛的戲碼辣眼睛，冷聲道，“你少給我裝，你自己幹了點什麼心裏就沒數？昨日 你去落華閣時可不是這般模樣，不是還說要賞我二十大板嘛，怎麼？今日就全都忘了？”

青竹跟著抱不平，“老爺，昨日大夫人不光要對小姐動手，而且落華閣中小姐的東西都被她扔了不少，裏麵放的都是大夫人自己的東西，壓根就沒想讓小姐回來！”

聶正雍轉頭看鄭紅棉，“嗯？這又是怎麼回事？”

鄭紅棉咬了咬唇，“妾身真是冤枉啊。”

“落華閣那些東西可都是妾身專門給羽霜挑的，想著她回來時能住得舒坦些，誰知道羽霜昨日命下人把妾身好不容易買回來的東西都扔出去燒了，妾身當真是好生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