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模樣雖好,就是性子實在難搞,先前無數人都動了要買的心思,可無一例外都被少年自己給搞黃了。
所以今日他才氣急敗壞,想著把這養不熟的小畜生直接打死了事。
不成想,竟又來了個買主。
掌櫃的上下瞧了兩眼聶羽霜,見她氣質不凡,眼珠子轉了轉,換了個態度,“行啊,那我們談談價錢吧。”
聶羽霜挑眉,“價錢你開。”
“喲,原來還是個爽快人!”掌櫃的大笑,“既然姑娘爽快,那我也給姑娘句痛快話,這個數,如何?”
聶羽霜瞥了一眼,勾唇,“成交。”
少年從地上站起來,一臉凶神惡煞模樣瞪著聶羽霜,“我呸!老子什麼也不會幹,你把老子買回去也沒用,小心我直接殺了你!”
“你還想殺了誰?!”掌櫃的好不容易談成了買賣,自然不想讓少年添亂,“成心壞老子生意是吧,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
聶羽霜掏出荷包,直接扔給掌櫃的,“哎,現在人是我的了,就算是要教訓也應該是我來。”
掌櫃的掂了掂荷包重量,笑逐顏開,“小姐大氣!隻不過這畜生性子難馴,我也是給他用了藥才方便控製些,姑娘自己可要小心啊。”
說著,掌櫃的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遞給聶羽霜,“一天一次,服下以後手腳無力,諒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聶羽霜微微頷首,“有勞掌櫃的。”
等人走後,少年還是惡狠狠瞪著聶羽霜。
聶羽霜漫不經心瞧著她,來回向上拋著瓷瓶,少年咬牙切齒,“你休想控製老子!”
她偏頭笑了下,直接當著少年的麵將瓷瓶扔到一邊,“青竹,去把他手上繩子解了。”
青竹咽了口唾沫,瞧著少年的模樣,分外沒出息的慫了。
聶羽霜自己上前蹲下身子,動作利落地幫少年解開了繩子,“自己還能站起來嗎?”
少年活動了兩下手腕,警惕地盯著聶羽霜,“你為何要買我?鬆開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聶羽霜心平氣和,就這種處於中二時期的臭小子,她現代做醫生的時候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就知道虛張聲勢。
她翻了個白眼,“今日姑奶奶我心情好,見不得死人。”
“再說了,不買你,你想一直受製於人?”
就這人的性子,恐怕在那群人販子手上也活不了兩天。
少年一噎,半晌後才梗著脖子道,“被你買下老子也是受製於人,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聶羽霜掀起眼皮,“誰說我想要你的,你以後愛滾就滾,和我沒關係。”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繼續往前逛著後山。
少年憋了一肚子氣,根本不知道聶羽霜想做什麼,試探道,“你真願意放我走?”
聶羽霜麵無表情,“現在還不能。”
少年立馬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咬牙切齒,“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好心人!”
聶羽霜停下步子,無奈,“你體內的毒還沒解,現在走了也是死路一條,等回去我幫你解了毒再滾不遲。”
......
少年憋了又憋,可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
方才聶羽霜用銀針,證明她應該確實會醫術。隻是,她是不是還另有所圖?
聶羽霜不知道少年豐富的心理活動,兀自逛街,少年就神情懨懨地跟在她後麵。
茶樓上,南修衡將方才發生的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念北撓了撓頭,“想不到王妃還挺有善心,而且那銀針放的,再晚一點人估計就要撞死了。”
南修衡黑著一張臉,“蠢女人!”
“什麼來路不明的人都敢救,放在身邊往後就是養虎為患!”
那少年雖年紀輕輕,卻目光淩厲,被人喂藥情況下依舊能設法逃脫,絕不是尋常人。
念北小心翼翼看著自家王爺的神色,一時迷惑。
“您不是向來不喜王妃麼,這......是在關心?”
話音剛落,南修衡就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念北立馬捂住嘴,表示自己再也不多話。
偶然碰到聶羽霜後,南修衡卻沒了繼續待在茶樓的心思,坐了片刻就倏然起身,在街市上找到了還在悠哉悠哉閑逛的聶羽霜。
離了他衡王府,聶羽霜氣色竟是比以往好了不少,一邊走一邊和身邊的小丫鬟有說有笑,是他從未見過的開心。
南修衡也不知自己究竟意欲何為,隻是沉默地跟在幾人身後。
少年不情不願地走在聶羽霜身後,抬眼看到了聶羽霜頭上的簪子,先是一怔,而後不知不覺伸出了手,從後麵看上去像是要對聶羽霜動手。
南修衡眸子一凜,飛身而上,一把推開了少年。
聶羽霜被嚇了一跳,就見少年被打倒在地上,而不知從何而來的南修衡正頂著一張冰塊臉看她。
聶羽霜,“......”
她皺了皺眉,“王爺這是做什麼?”
南修衡薄唇輕啟,“不知死活的女人,救了條狼回來,也不想想你有幾條命。”
???
念北從後麵跑上來,跟著解釋,“王妃,王爺是看到這人方才想對您動手,這才......”
“你胡說,我沒有!”少年雙拳緊握。
聶羽霜聽到一半忽地一下笑了起來,壓根不信念北的話,“怎麼?你家王爺幾天前還給我灌墮 胎藥想讓我一屍兩命,今日就突然轉性了?你還是騙鬼去吧!”
南修衡臉色愈發難看,卻無法反駁。
聶羽霜轉身欲走,剛走出兩步又折返回來,“哦對了,以後別叫我王妃,我是聶家大小姐,不是什麼衡王妃!”
這破名號,她多頂著一天就多惡心一天!
南修衡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識好歹。”
聶羽霜挑唇,“對,我就是不識好歹,王爺的好心還是都去留給我那妹妹吧,您二人多般配呐。”
“青竹,我們走!”
“聶羽霜!”
南修衡咬牙切齒,可聶羽霜就宛如沒聽見一般,直接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好像,根本不是南修衡這兩日曾懷疑過的欲擒故縱,她,是真的不願再和自己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