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起方才，南修衡就是呼吸一滯，莫名想到了那一夜。

二人紅燭帳暖，行魚水之歡。

他心心念念之人本非聶羽霜，又怎會......

想著，南修衡臉色愈發難看，索性將腦袋扭去了一邊，隻留給聶羽霜一個冷漠背影。

約摸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停下。

聶羽霜不情不願下了馬車，深吸一口氣。

這樣也好，回來徹底做個了解，省得日後麻煩。

她回頭瞥了眼南修衡，“走啊，還愣著幹什麼？”

說罷，聶羽霜直接款步走入了府中。

剛一到前廳，淮陽王聶正雍就忙迎了上來，眼眶還隱隱泛紅，“羽霜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為父這兩日有多著急。”

聶羽霜握住聶正雍的手，想到過去聶正雍對她的好。

這位淮陽王，在外雖是不苟言笑，可在家時卻對自己這個女兒是百般疼愛，雖一直不讚成她想要嫁入衡王府，可在原身的一再要求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心軟。

隻是淮陽王卻沒想到，就是因為他的一時心軟，險些將他的女兒害死。

原身似有所感，記憶紛紛湧上，聶羽霜跟著哽咽起來，“爹爹。”

聶正雍神色動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上下打量著聶羽霜，“在外麵可受了苦？我的女兒啊，怎麼都瘦成這樣了？”

“聶羽霜，你還有臉回來？！”

鄭紅棉得到消息，和聶萱兒一道從廊中走來，看到聶羽霜就便是忿忿，快步走來揚起手臂。

“看我今日不打死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傷我萱兒，你是不要命了！”

一巴掌還還落下，聶羽霜眸色一冷，揚手捏住了鄭紅棉的手腕，嗤笑，“就憑你，還想打我？”

“娘！”聶萱兒著急，“聶羽霜，你放開我娘！”

聶羽霜舔了舔唇，“喲，不繼續裝下去了，以前不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親熱嘛，現在怎麼不叫了？”

“我......”

聶萱兒下意識去看南修衡，見南修衡眉頭緊皺，立馬噤聲。

聶羽霜手上力道加重，骨節處都跟著泛了白，“說到底，你也就是個妾室罷了，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妾室兩個字，宛如一把利劍，同時插在了鄭紅棉和聶萱兒的心口之處。

“夠了！”南修衡走上前來，不悅地掃過聶羽霜。

聶羽霜嘲諷一笑，不緊不慢鬆開了鄭紅棉，“怎麼？旁人來打我就行，我還手便是放肆？”

南修衡也看到了方才的情景，隻不動聲色地看過鄭紅棉，目光冷然，“她還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有錯也輪不到旁人動手。”

鄭紅棉心中暗自後悔，揉著手腕走回了聶萱兒身旁。

淮陽王如今看清聶羽霜處境，更是心疼得無以複加，“羽霜，是父親讓你受委屈了啊。”

以前他還道鄭紅棉溫婉大度，可誰知今日......

聶羽霜笑著搖了搖頭，“爹爹莫要自責，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前是女兒不懂事，非要一意孤行，日後不會了。”

聞言，幾人均是一愣。

聶羽霜繼續道，“爹爹，往後羽霜便跟您回淮陽王府，陪在您身邊盡孝，可好？”

“什麼？”

鄭紅棉忍不住開口，用看瘋子的目光看過來。

還有這種好事？她正愁自己女兒怎麼抬正，現在聶羽霜主動提出離開，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聶正雍隻覺無比虧欠聶羽霜，答應得無比幹脆，“好，待會兒你便跟為父一道回去，日後為父定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南修衡眉梢輕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聶羽霜。

聶萱兒壓著心中的興奮，“姐姐當真決定了要回去？”

聶羽霜淡淡看過去，挑起唇角緩緩笑了起來，“嘖，我好像突然又後悔了。”

聶萱兒猛然抬頭，神色驟變，“你......”

“嗬。”聶羽霜隨即嗤笑，“逗你的，就是你們求我，我也不願多在此處待一天。”

聶萱兒故意看了眼南修衡，“姐姐，你怕是對王爺有誤會，你恨我傷我都不要緊，可不能對王爺如此啊，王爺他......”

聶羽霜麵無表情地看著聶萱兒演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聶萱兒，今日見我回來，你是不是都害怕死了？”

聶萱兒眨眼，“你，你在說什麼？”

聶羽霜眼眸一彎，朝聶萱兒靠近，“聶萱兒啊聶萱兒啊，你可好好保重你的肚子。”

聶萱兒心中大驚，猛然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捂住了自己肚子，無比心虛。

聶羽霜扯了扯唇，依舊在往前走，“我倒是要看看，十月懷胎，你最後能生出個什麼東西來。”

話音落下，聶萱兒已經是臉色慘白，生怕被聶羽霜揭穿。

“王爺，萱兒害怕。”

她哆嗦著往南修衡身邊躲，聶羽霜則是聳了聳肩。

南修衡安撫般地拍了拍聶萱兒肩膀，“聶羽霜，你想幹什麼？”

聶羽霜揚眉，偏頭仍盯著聶萱兒，意味深長地笑笑。

她又何必要揭穿，渣男配賤女，可是天生一對，她便看戲就好了。

“無妨，祝你們二人天長地久，和和美美。”

聶羽霜幹脆利落轉身，“爹爹，我們走。”

待聶羽霜走後，聶萱兒才長出了一口氣，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南修衡關切地開口，“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本王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念北。”

“不用！”聶萱兒急忙打斷，她咽了口唾沫，“萱兒隻是有些發熱，許是方才人太多悶的，我休息片刻就好。”

南修衡未做他想，隻是微微頷首，“還不扶萱兒下去休息。”

——

馬車中，鄭紅棉一臉的不情願，坐在一邊。

而聶正雍則是抱著聶子言分外開心，半晌都舍不得鬆手，“這小家夥，和你娘長得還有幾分相像，不哭也不鬧的，可真乖哦。”

聶子言也聽不懂旁邊人在說什麼，隻是跟著傻笑。

聶羽霜一手支著下巴，眉眼含笑，“爹，您也別太寵著他，往後寵壞了怎麼辦。”

聶正雍任由自己胡子被揪著，“誒，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