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旁，鄭紅棉冷哼一聲，“老爺可真夠偏心的，萱兒也懷著身孕，怎麼不見你多關心關心萱兒？”

聶正雍瞪眼，“老夫還不夠關心她？！自從得知她有了身孕，府上什麼好東西你沒給她送去，羽霜都這樣了，她也不曾和家裏知會一聲，要不是我聽到外麵消息，還不知要被你們娘倆瞞到什麼時候去呢！”

“老爺，你......”

馬車停下，鄭紅棉一臉的不高興，“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轉身就走，聶正雍拂袖，“身子不舒服就少出府，別成日裏的出去攪和！”

進了府中，聶正雍才依依不舍將聶子言還給聶羽霜，“你剛剛生完不久，身子還虛，為父這就命人給你找幾個奶娘過來，也省得你日夜辛苦。”

“多謝爹爹，那我先回去了。”

“誒，好。”

聶羽霜告別了聶正雍，不緊不慢地朝著落華閣而去。

出嫁前，她便一直住在此處。

落華閣中風水極好，景致秀美，曾是原身爹娘共同為她打造的。

走過這熟悉的道路，過去種種接連浮現在心頭。

“你這賤蹄子，你家小姐都不在了，你還擺什麼臭架子！趕緊鬆手！”

聶羽霜聽到動靜，眉頭輕皺，朝屋中而去。

“我不！”

剛上了幾個石階，聶羽霜就看到了陳設分外陌生的屋子，以及一個正在互相拉扯的小丫鬟和婆子。

“這些都是大小姐的東西，你憑什麼要扔！”

那婆子惡狠狠地掐著丫鬟胳膊上的肉，“你給我鬆手！什麼大小姐，她的東西又如何，現在府上是我們夫人做主！夫人要將這屋子騰出來住，這些破爛都留著作甚！”

“我不鬆！”

小丫鬟緊緊抱住了懷中的東西，都是聶羽霜過去用過的，她眼眶發紅，“這是我家小姐的屋子，她往後萬一回來還是要住的，夫人憑什麼這樣！”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婆子擼起衣袖，一手抓過旁邊的竹條就狠狠抽了上去，尖叫聲頓時響起，“我看我平日裏就是打你打的輕了，我打死你！”

“啊！”青竹緊閉著眼睛，身子不停哆嗦，可依舊未曾鬆手。

聶羽霜認出這是從小同她一道長大的小丫鬟，一張臉立馬沉了下來，“給我住手！”

婆子動作一頓，轉身看過來，手中的竹條倏然落地，“大，大小姐......”

青竹不可置信，立馬起身，看到聶羽霜後眼淚噴湧而出，直接撲了過來，“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這，這些人根本不講道理，非要把你的東西都扔了，還有這落華閣，她們也想著占了，這裏明明就是您的地方。”

聶羽霜麵色淩厲，揉了揉青竹腦袋，“傻丫頭，這些東西扔就扔了，你護著作甚？”

她剛一動，青竹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聶羽霜皺眉，“怎麼回事，哪兒還有傷？”

青竹垂著頭後退，“沒，沒有。”

聶羽霜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青竹胳膊之上，直接掀起了青竹衣袖。

青竹著急，“小姐！”

衣袖掀開，青竹的一隻胳膊上青紫交錯，一看便知是被那竹條抽下的傷。

新傷加舊傷，層層疊疊地累在一起，觸目驚心。

聶羽霜麵若冰霜，指著旁邊的婆子，“是她打的你？”

婆子趕忙開口，“這小賤蹄子平日裏不聽話！我打她怎麼了，這府上的下人誰做錯事不挨點打，難不成她就打不得了？”

聶羽霜掀起眼皮，右手握拳，直接就打在了婆子臉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青竹被嚇了一跳，“小姐，奴婢沒事，您......”

聶羽霜活動了下手腕，將懷中聶子言遞給青竹。

沒了顧忌，聶羽霜徹底放開了手腳，直接撿起一旁的竹條就狠狠抽了上去。

“啊！大小姐，疼，疼！”

聶羽霜冷著一張臉，婆子跑，她就追上去打，一下接一下抽在了婆子的身上，“現在知道疼了？打人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

“大小姐，我是大夫人的人，你再打下去，小心大夫人去找老爺告你的狀！”

婆子六神無主，下意識開口威脅。

聶羽霜嗤笑，“喲，你姑奶奶我平日裏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不是你方才說的嘛，府上的下人做錯了事都得挨打，你就打不得？！”

轉眼間，婆子身上已經挨了十好幾下，頭發衣裳也散了下來，分外狼狽。

聶羽霜一腳踹在了婆子屁股，那婆子很快就摔了個狗吃屎。

她拎著竹條，居高臨下地站在一邊，“你是鄭紅棉的人對吧？”

婆子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覺周身哪裏都疼，齜牙咧嘴地盯著聶羽霜，“你，你想幹嘛？”

聶羽霜俯下身子，竹條抵在了婆子下巴之後，“正好，滾回去告訴你那主子，姑奶奶我回來了，以後少打落華閣的主意。”

“另外，她以前欠了我和我娘的，我遲早都會親自討回來。”

婆子心驚膽戰，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小姐。

這大小姐原先生了一副軟弱可欺的性子，任誰都能上來踩兩腳，可，可怎麼嫁了人之後轉眼就成了個可怖模樣。

“怎麼，不願意去傳話？”

聶羽霜偏頭，手中的竹條又蠢蠢欲動。

婆子怕極，忙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地跑走。

聶羽霜扔掉竹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小姐，你沒事吧？”

青竹忙小跑過來，眼眶還是通紅。

聶羽霜替她擦了擦眼淚，“都多大的人了還愛哭，我這些日子不在，讓你受委屈了。”

青竹連連搖頭，還帶著哭腔，“小姐，我先前聽說您在衡王府中過得不好，才生了孩子沒幾日就跑了出去，當真是嚇死我了。”

聶羽霜笑笑，“沒事，我這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嘛。”

她抬步走入屋子，環顧四周，都是新添進來的家具。

青竹憤憤不平，“這些都是大夫人的物事，自您走後她就惦記上了這裏，隔三差五往進添置東西，準備過段日子就搬進來，還好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