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沈決冷哼一聲,道:“巧言令色。”
他低頭,拿開她抓著腰帶的手,自己整理起衣服來。
溫爾悻悻一笑,站在那裏看著。
“還站著做什麼?不去打水伺候奴洗漱。”
一口一個奴的,可做的事,卻半點沒個奴才樣兒,傲得很。
她隨手披了件衣服,邁開步子,朝著門外走,不過才踏出門檻,就見一小太監端著一個木盆向這頭走過來。
是昨日她見過的小太監。
“姐姐。”他軟聲喚道。
“嗯。”溫爾看向他手裏的木盆,道:“給我吧。”
“好。”
小太監聽話得很,乖巧的將盆遞到了她手上,又囑咐道:“那我去看膳了,您記得帶師傅過來。”
“嗯。”
說話的時間,沈決已經穿戴整齊。
他完全沒有自己動一下的意思,就大刺拉的坐在那兒,等她將毛巾遞到手邊,這才慢慢悠悠的伸出手,慢條斯理的潔麵。
伺候完他洗臉,又伺候著人漱口,整個流程走完,已過差不多兩刻鐘。
“不錯,終於有點那個意思了,甚好。”沈決煞有其事的點評道。
“您滿意就行。”溫爾麵無表情答,又問道:“可要去伺候用膳?”
“你說呢?”
沈決眉眼低垂,定定的看著她,仿佛她問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
“行。”溫爾閉嘴,迅速將自己的衣服穿戴好,隨著人到了前廳。
膳食早就備下了。
這人生活極致奢靡,早膳也如是,堪比國宴,甚至有的東西,她都未曾有幸在宮裏見過。
不過早前便已經見識過他的這種奢靡,對此也沒什麼覺得奇的。
她立在人身後,時刻等待著他的指令,可沈決愣是半句話都沒有,就跟一個柱子似的杵在那裏。
溫爾一時有點無措,看向身後的小太監,人使勁的眨巴著眼,視線看向桌上的東西還有沈決的眼睛。
她試探性的夾了一塊鹿肉放到碗碟裏。
一直冷著臉的沈決神色終於有些許緩和。
溫爾留心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在他抬眼的瞬間,便會過意,又將一碗肉羹盛上,遞到他的跟前。
如此幾番後,沈決神情徹底舒緩。
“真是難伺候得緊,想吃什麼不直接言明卻希望人能順著他的意做,難不成,真將她當作人肚子裏的蛔蟲了。”溫爾心裏暗自吐槽。
正在此時。
隻聽到一陣輕微的銀筷落桌聲,緊接著,她看到沈決麵無表情的道:“將東西撤下去,賞給院子裏的人吧。”
“是,師傅。”
不等她開口,後邊的小太監先一步答了話,隨即走出去,半盞茶的功夫,屋子裏就多了好些人,他們動作麻利至極,片刻之間,就已經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
沈決沒說話,溫爾也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要她做什麼,隻能靜靜地在身後站著,做好時刻等待吩咐的準備。
良久,人終於出聲了。
“坐吧。”
“是。”
溫爾也沒客氣,在他邊上坐下,剛落座,就見他拍拍手。
一個漂亮的女郎走了進來。
“姐姐。”溫爾禮貌喚道。
“嗯。”女郎點頭示意,來到她身側,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
溫爾清楚的看到,上邊是一個赤銅鎏金的宮牌,上麵寫著:“聖令”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