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溫爾狐疑的看向人。
“奴向來愛潔,不喜身邊伺候的人,沾有旁的異味。”沈決麵無表情的說。
嗬。
她聽明白了。
這是嫌她每日跟著宮裏的貨物車出來,身上不幹淨呢。
“往後出宮,你將它交於守門的人便可,他們不會過多為難你的。”
溫爾抬手,將那宮牌拿起,在手裏顛了顛。
沒偷工減料,不足金但足兩,要是拿出去賣,起碼也能換幾十兩銀呢,可惜這種宮裏的東西,太過招搖了,容易出事。
“出入宮境的合符,向來多有限製,你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溫爾謹慎慣了,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她是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的,不然萬一撞上了事,自己連個說理的地兒都沒有。
沈決斂眉:“你在懷疑我?”
“不敢。”溫爾否認,“隻是這些東西,向來便管得嚴,還是謹慎點好。”
她把弄著令牌,在寫著“聖令”兩個字的雕刻凹陷角上來回的摩挲著。
這上邊並未寫她的名號,可是從這顏色和那紋路來看,已經表明了身份。
大周的合符分為三種,是按照身份地位來的。
皇帝及東宮,出宮合符為金色,紋路以龍紋為主,形狀姿態不一,但變化不大。
宮妃者,除了皇後的是純金外,其餘人等,基本上都是鎏金,鳳紋為綴。
其他的,不論皇子公主,均是赤銅鎏金,丹鶴為紋,每一個都會在內務所那邊登記。
她當時年紀小,長大了不受寵,未曾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宮牌,不過卻也是聽曾經掌管後宮的母親提過,大概知道這些的。
“這你盡可放心,這宮牌不會有任何問題。”
見他這般說,溫爾也不再言其它,將東西收了下來。
她這次沒有自己想法子跟其它的車回宮,而是跟在沈決的車輦上回來的。
沈決這身份,又掌管著錦衣衛那邊,上至皇子公主,下至平民百姓,生死就在他一線之間,更是無人敢攔,很順利的就入了宮。
二人在玄清門分開。
他入明政殿伺候東宮,自己則回了霞飛殿。
到了宮裏,伺候的宮人告訴她,母親不在,去長樂宮了。
這抬了位分,按道理都是這樣,須得每日晨昏定省的過去向中宮請安。
不過換了她,要向曾經對自己伏低做小的人俯首稱臣,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感慨間,一個穿著湖藍色宮裝的婦人跨步進了門。
是榮美人。
雖然多年未見,但溫爾還是憑著過往的印象,一眼認出了人。
她記得,人入宮時,這宮裏還是母親的天下,她的父皇,也沒有如今這般昏聵,隻知修仙問藥,不理朝政。
不過她同母親境遇差不多,並不受寵,以至於多年無子傍身,十年了,依然隻是個美人的位分。
她同母親,當初實屬算不上親厚,如今這一大早的,來這兒做什麼?
溫爾猶疑之時,人已經蓮步輕挪的移到了她跟前。
“這是公主吧?”她嫣然笑道。
“美人安好。”
就算母親被廢,如今也不過是個美人的位分,但她卻是實在的嫡長公主,按理來說,是她們要給她行禮的,然溫爾還是按著禮節給她拜了一禮。
“哎呦呦,這可使不得。”
人嘴上說使不得,行動上已經受下了,麵上嗬嗬的笑著,腦袋往裏頭探去,問道:“姐姐呢,可是身體不適歇下了?”
她的話叫溫爾直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