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辰知許思婏心中所顧慮的事情,他就是見不得長姐因他的太子之位而對他人的折辱忍氣吞聲,這在許弘辰的記憶中同他那風華絕代的長姐不一樣。
許思婏死死的拉住許弘辰的手,溫炤在一旁看姐弟兩人的陣勢十分擔憂,不知的以為許思婏同許弘辰並無外人傳聞一般同心合力。
慢慢的許弘辰放下手中的物件,一旁的小廝趕緊將東西收好,許思婏拍了拍許弘辰的腦袋笑說:“長姐並不覺得這般有什麼好委屈的,母後不在,長姐便是你們唯一的依靠。”
若她身為長姐卻胡鬧行事,那底下一幹不受寵不知苦難的弟弟妹妹們該如何生存。隻怕那些貴妃們巴不得她許思婏失了盛寵,早些將她們姐弟九人趕出京城免得壞了好事。若是因此,許思婏就算是將來到了地下母後一定是不會原諒她的。
許弘辰本就忍不住的情緒,在聽到許思婏如此寬慰自己後,終究是沒忍住低聲哭了出來:“長姐因弘辰如此委屈,弘辰怎敢叫長姐辜負心意。”
許思婏卻是笑著看許弘辰哭:“長姐都不哭,你個小子哭什麼?邊上還有旁人看著,快收起來眼淚,這東西在外人眼中可不值錢,你也就舍得哭哭叫長姐心疼。”
“長姐別心疼,弘辰不哭就是。”許弘辰生怕許思婏難過,挽起袖子就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見此許思婏不好再叫溫炤待下去,請了他在外頭等候片刻,自己哄了會兒許弘辰,見許弘辰不哭後便走到外頭。
“今天叫大人看了笑話,隻是這事兒本宮不許有旁人知道,還請大人能看在本宮的麵上將方才所見全忘了。”許思婏半勾著唇看溫炤。
溫炤自然明白許思婏的意思,當下便拱手道:“臣的命是公主救下的,自然而然便站在公主身側,公主的意思臣隻管做到。”
許思婏糾正溫炤的話:“大人的命是皇帝恩典留下的,同本宮可沒有半分關係。”
後宮不得涉政,雖說皇帝給許思婏的特權很多,但溫炤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再做一番動作,隻怕要叫許思婏好一番折騰。
“公主言之有理,是臣說錯話了。”溫炤立馬改道。
許思婏挑眉,對溫炤的上道表示有些滿意,便喚了不遠處等差遣的宮人,讓人在花園中備茶水,今天她要同溫炤說說些話,還吩咐沒有命令旁人都不許近十米之內。
東宮向來以許弘辰同許思婏為主,許思婏發了話,底下的人上了茶後便自主退開十米外守著,邊上則留有許思婏的貼身侍女伺候。
“二公主囂張跋扈對公主無禮向來應當是許久之事,而公主的未來駙馬陳京生又一心在二公主身上,公主為何不直接將婚事取消,卻任由二公主和陳京生這番欺負?”溫炤有些好奇詢問。
許思婏如何不想取消婚事,隻是這婚事乃皇帝年幼時為她定下的,本意想若將來她無處可去,總著有個陳家還能護她周全。
現如今陳家確實站在她身後,可陳家唯一嫡長子卻是同許思靜苟同到一塊去,許思婏不敢輕易對陳京生下手,怕陳家因此惱怒段氏一派。
如今陳京生做出這等折辱她之事,她作為皇後嫡出公主千金之軀,卻忍氣吞聲不同陳家計較,陳家眾長輩心中自然覺得愧疚,哪怕將來許思靜如何拉攏陳家,陳家也不會幫助端貴妃一派。
思此許思婏微微一笑道:“不著急,陳家是百年世家,於皇室是忠心耿耿,本宮可舍不得因為個陳京生而辱沒這等良才大家。”
“公主好心魄,溫炤佩服。”溫炤附和稱讚,轉口卻又問:“隻是如今陳京生已同二公主在一起,公主將來難不成真要姐妹一同進門不成?”
有些誘惑的說:“公主不妨同臣子謀合,臣為您解決去陳京生,公主為溫家正名。”
許思婏本就想著溫炤來尋她定然是有算計在身上的,不曾想他竟然是打著為溫家正名的念頭。
當年溫家之事發生在她幼年,許多事情已經無法調查。皇帝現下允許溫炤回京,自然是不想有人提起從前做的事情,而溫炤此番心思…若一足之間落差必然會被敵方抓住痛處。
許思婏麵上露出惱怒之色,快步走到溫炤跟前,抬手就是要往他臉上招呼。還不等打到臉上,溫炤便道:“臣子隻有一事相求,若能得公主恩典,自然往後是隨公主差遣。”
此話一出,許思婏差點打到他臉上的巴掌立馬停了下來。
溫炤見勢乘勝追擊:“公主之意臣心中明白,您瞧溫家隻剩臣一人,天子就算是懷疑也不會想到臣頭上,反而還覺得對臣有所愧疚,再者臣已無旁的家人,早就是個不怕死的東西。”
話已經說到這跟頭上,許思婏沒有必要再拒絕溫炤,隻同他道過幾日會有機會給他,若能把握住便再談合作一事。
溫炤連忙應下。
帶人回了公主府,管家親自送來一張請帖,是外祖段家送來的宴貼,想必是有事要同她商量的。
段家送了三個姑娘進宮,除皇後膝下有皇子之外,餘下的便再無所出。段家根基穩固,就算皇位更換動蕩不定也傷不了根本,自然尋她是為了保護其他皇嗣一事。
想來如今底下其他皇子公主已經開始長大,皇帝又是個記不住皇嗣的,自然而然不會留著他們在宮中。
好在府邸一事她從前就有留意,待尋個合適的時機向皇帝說明便是,盼隻盼底下的弟弟妹妹們能得處好的府邸。
思慮片刻已然到了午時,許思婏用過午膳便去歇息,下午帶著許弘慎坐馬車去參加好姐妹舉辦的踏青宴。
許弘慎不過七八歲,還是個貪玩好動的年紀。若不是在宮中生了場大病,許思婏鬧到皇帝跟前,隻怕是還出不來皇宮。
這幾月由許思婏照顧,許弘慎雖年紀小,卻也懂得長姐身上背負太多的重任,他幫不到長姐做事,隻能是少給長姐惹麻煩。
隨許思婏坐在馬車裏,許弘慎見許思婏轉動肩膀,想著是午時歇息不夠的緣故,便提議要為她按肩揉腿。
“長姐可是身子疲憊?不如叫弘慎為長姐揉揉肩膀可好?”乖巧的人兒看向許思婏,眼中滿是期待。
許思婏抬手捏了捏弟弟臉頰上近來才喂出來的小肥肉,看他一副任由長姐蹉跎的模樣,心中好笑的鬆開手。
“長姐並無大礙,弘慎不必擔憂。”許思婏折了折身下墊著的被褥,換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晚時參加的是秋家的踏青宴,最近秋家多了個姑娘,與你年紀相比大一些,長姐想來你們二人應當是能玩到一塊去的。”
“若是那秋家姑娘性子嬌貴,你莫要多說些什麼,若是欺負了人家嬌小姐,屆時那秋家姐姐可饒不了你一頓。”
秋瑟同許思婏幼時便是好姐妹,這幾年走的更是相近,許弘慎在公主府小住時,時常見到秋瑟帶著東西上門尋許思婏,自然而然是同秋瑟見過麵的。
得許思婏的囑咐,許弘慎萬般答應下來。心中想的卻是秋家的姑娘同那些矯揉造作的小姐不同,想來都是大家閨秀,自然不會有那等心機城府的肮臟事情。
“長姐開口,弘慎哪兒有不應的道理。隻是既為秋家的姑娘,想來應當是同秋姐姐一般的大氣端莊,定然是同旁的那些落井下石兩麵三刀的姑娘不同。”許弘慎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