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靜忍著想要出口辱罵許思婏的心思,她告訴自己這是在宣家的宴會之上,萬萬不能將自己的那點心思告知眾人,壞了母妃和弟弟的聲譽。
許思婏如今的光鮮亮麗不過來自於她投了個好的肚子,是皇後嫡出的公主罷了,若是她同自己一樣的出身,許思靜自信的表示許思婏同她會相差無幾。
思此她以輕挑一撥二的語氣回道:“思靜多謝長姐關懷,父皇送來的茶具思靜很是喜歡,晚時還打算同母妃一起學習茶藝。隻是可惜了如今母後不在,若不然妹妹也很樂意為母後泡上一壺熱茶。”
先後是許思婏的禁忌,眾人見許思靜就這般提起先後,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被許思婏盯上被當做出氣筒。
許思婏看許思靜提起自己的母後,心中雖是有些怒火,但還記得自己這是在參加宣家姑娘舉辦的宴會。宣家的小姑娘年紀小,隻怕是收拾不了後頭的爛攤子。
“母後不喜歡喝茶,思靜大抵是忘記了吧。從前端貴妃娘娘的茶母後都不喝,不過若是思靜有心,母後隻怕還會勉強喝兩口的。”許思婏笑著道。
“不如這樣吧,所幸再過些日子就是十五的祭日,屆時本宮向父皇提議讓思靜親自去為母後泡茶,也好全了思靜這番孝心不是。”
十五祭日是在宗人府,皇帝每月都會去給皇後上香,許思靜可不想在皇帝想念皇後的時候刷臉色,這很容易把自己給刷沒。
“長姐何必如此折煞思靜,這宗人府可是隻有嫡出皇嗣才能隨意進入,思靜這庶出的身份哪兒有資格。”
“今晚同母妃學習茶藝時,思靜再對月孝敬母後就是,不勞煩長姐擔憂的。”許思靜鬥不過許思婏,隻好是先伏低做小。
站在一邊的陳京生見許思婏對許思靜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中更加不甚歡喜:“思靜是公主的妹妹,公主又何苦為難她?”
此話一出,宣家兄妹都驚呆了。
這陳京生到底在說些什麼,他難道不知自己是許思婏的未來駙馬爺麼,先不說他時常同許思靜走得近,現下竟然為了個許思靜反駁許思婏,他難道是當真不知許思婏和許思靜感情不好麼?
“陳公子這話又是何意?”許思婏看著他問:“思靜想要盡孝道,本宮不過是幫她一把罷了,若陳公子有好法子可以提,本宮會參考一下的。”
“是啊,陳公子這話說得真是叫人有些莫名其妙。”遠處身穿錦袍的公子亦出聲為許思婏說話。
陳京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不想同許思婏道歉,便拉著許思靜就離開了宣家。
許思婏在後頭笑著看兩人,派人去將此事報給皇帝。
陳京生是皇帝親自為許思婏選的駙馬爺,彼時的許思靜還沒認識陳京生,現下陳京生同許思靜走得這般相近,皇帝可並不會認為兩人是簡單的認識關係。
她許思婏就算是將來不再納駙馬爺,孤獨終老無人承恩膝下,也絕對不會尋陳京生這麼個下等貨色來折辱自己的門麵。
事情已經鬧得如此,這宴會是再也舉辦不下去了,許思婏看了眼咬著嘴唇不知說些什麼好的宣雪兒,突然開口打斷眾人低語的討論聲。
“今個兒是本宮的不是,過些日子再給在場的姑娘們下帖子,地點就定在第一公主府。到時候還請宣姑娘能不計較,前來參加宴會。”話到最後許思婏還給了宣雪兒個麵子。
宣雪兒笑著應下,在許思婏的示意下送她離開宣家,後邊的小姐們陸陸續續的亦離開了。
回到公主府,許思婏派人同管家說過幾日舉辦宴會的事情,讓她自己派人著手準備。
今天陳京生和許思靜之事,不需要許思婏宣傳,兩個人就已經將自己的私情公之於眾。皇帝在養心殿批閱折子,聽到下邊傳來這等消息時,氣得連忙讓人去許思靜的公主府,口諭禁足她半個月在公主府中安心學習茶藝。
許思婏聽見這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用膳之時,聽得這讓她愉悅的消息,吃早膳時都多吃了兩口,導致許思婏的胃口有些撐,便讓人臨駕馬車到太子的東宮去玩玩。
太子不曾滿十六,故而東宮沒有妾室,許思婏到時隻有東宮的管家迎接。
太子和下屬正在議事,許思婏便不去打擾他,叫了東宮的侍女上些她喜歡吃的點心,就在大廳無聊的等他議事完畢。
不過半刻鐘,太子許弘辰便腳步匆匆的走進大廳,看見坐在上首無聊發呆的許思婏,喊了一聲:“長姐今天怎麼想著來東宮遊玩,可是叫皇弟怠慢了長姐。”
許思婏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讓許弘辰坐在自己旁邊:“太子辛苦,長姐過來看看太子有沒有按時用膳,可不要因為處理政務而瘦了,長姐會擔憂的。”
“承蒙長姐掛念,皇弟可是一直都準時用膳。長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東宮的管事,或者是派人將廚子請過來詢問。有長姐陪伴的時間裏,皇弟連吃飯都是香的”
聞言許思婏笑著掐許弘辰的鼻子:“數你調皮。”
許弘辰順勢在許思婏手中拱了拱鼻子,讓人去將在書房議事的溫炤請過來:“擇日不如撞日,溫炤一直想念這長姐,正好今天長姐臨駕東宮,便見上一麵如何?”
許思婏點了點頭,隻是見個麵罷了,又少不得她的一塊肉。
溫炤得了侍衛的差請,又知許思婏現下正在東宮,腳步輕快的從書房趕來大廳。
許思婏抬頭定晴一看,巧了不是,溫炤竟然是昨天在宣家替許思婏懟過陳京生的男子。
“原來竟然是你,本宮當昨天是哪個公子哥,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陳家地位不小,溫炤又公然針對陳京生,隻怕是要吃些虧的。
“公主昨天被她們欺負,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再出的口,無意要冒犯兩位公主之間的關係。”溫炤恭敬道。
許思婏和許思靜能有什麼關係,許思婏恨不得許思靜能離她遠一些,別跟個狗似的見人就咬。
太子許弘辰卻好奇溫炤說的許思婏被欺負一事,趕忙叫溫炤道來事情原由,得知又是許思靜惹怒的許思婏,還勾結上了陳京生,便是氣得要找東西衝去許思靜的公主府尋她麻煩。
許思婏攔下太子許弘辰,道他:“這般著急是作何,長姐都不生她的氣,你又何苦為了這不中看的東西惹惱。”
許思靜處處同許思婏作對,不過是因為許思婏乃皇帝最疼愛的公主,加之皇帝膝下公主若幹,她又是個不出挑的,自然而然便心懷嫉妒,時不時尋許思婏的麻煩。
何況許思靜同許思婏相差不過半歲,皇帝明顯的對待,自然而然更惡化了許思靜的心靈。又承蒙端貴妃私底下的教誨,許思靜一直以為若是許思婏的存在,奪去了皇帝對她的寵愛,更加是容不下許思婏。
先後在時,皇帝除了寵愛許思婏,勉強還能將嫡出的皇嗣時不時召喚去請安。但自先後離開後,除後宮子嗣中唯有許思婏依舊得寵,其他的皇嗣便都是排不上名頭的。
哪怕是太子許弘辰,皇帝有時還會責罰,絲毫不顧及太子名聲,全然忘了這人是自己定下的太子。
如今外祖段家權力動蕩,太子又是個不得寵的,若端貴妃尋了原因,定然是死了心也要將太子拉下位置。而其他的貴妃,就算同端貴妃不合,為了太子之位必然會在背後推波助瀾一番,屆時想要再重出風頭可就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