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村長因為見到劉雄被王慶帶走,反應終究是慢了一拍。
被點破身份,老村長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王家公子,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許是會要命的。”
暴露了身份的老村長,不僅沒有慌亂,反倒是很快就鎮定了起來。
兩名虎賁正想動手,卻見王慶擺了擺手,趙誌立刻製止了兩人。
這動作,讓老村長忍不住打量了趙誌一眼。
“本以為王公子是主家,卻沒有想到,這位深藏不露可是有身份?”
見老村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趙誌隨即開口道:“我乃是王慶先生的學生。”
老村長顯然沒想到趙誌會如此作答,看著王慶的眼光莫名複雜了起來。
王慶上次來的時候,老村長在暗處就已經見過,當時王慶打出一條路,挾持劉雄倉皇逃走。
老村長心中並不慌亂,那劉雄雖是考量後準備發展的教中弟子,卻隻是外圍弟子罷了。
隻要不說出鬥米教相關的事情,所謂鼓動流民抗租,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若是說出來,他自己就是一個死。
至於王慶,老村長也並未當回事,無非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地主家少爺罷了。
可王慶開口太過突然,再加上老村長本就輕視了王慶,不及想到劉雄根本不敢說出鬥米教的事情,就暴露了身份。
即便是暴露了,老村長並不慌亂,眼前這也不過才四個人,自己動動嘴皮子,外麵就有數百村壯。
更別說,一路能夠從西南北上,逃的這裏,老村長怎麼可能會沒有幾分手段。
見王慶點破身份後沒有直接動手,老村長下意識以為王慶是想要談。
鬥米教能夠發展的聲勢浩大,怎麼可能會隻有流民加入,少不了一些富商大戶的暗中支持。
若是以前,一個縣城的小地主,老村長還真不放在眼裏。
隻不過,人在屋簷下,老村長已經決定低頭聽聽王慶的打算了。
王慶去接是直接開口道:“我要見你們長老再做打算。”
老村長已經確定是鬥米教的人,但顯然不是趙誌的目標。
不然剛剛見到老村長的時候,趙誌就該讓虎賁動手,而非是一直都沒有認出來。
原本還平靜的老村長,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目露凶光。
王慶立刻繼續開口:“我此次前來是帶著誠意來的,不然也不會隻來了四人,更何況之所以帶著我這位弟子,是因為他家可是郡城裏的大戶。
若是你們沒這個誠意,連點有分量的人都不願意出來,那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必要了。”
在王慶開口的時候,趙誌十分配合的挺直了身子,雖然瘦弱,但一身的貴氣卻是藏不住的。
老村長猶豫了起來。
如果隻是王慶這樣一個縣城小地主,自然不夠資格。
可如果再加上一個郡城裏的大戶,這自然就不一樣了。
“我需要看到你們的誠意。”
老村長顯然是動心了。
王慶直接將懷中的銀票與金票同時拍在了桌上。
看得老村長心肝一顫,伸手就想要去拿。
卻被王慶給按了下去。
“這些錢可以交給長老,但如果隻有你一個小村長,可拿不動。”
鬥米教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上在西南動亂被平定之後,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
隻能借著些玄妙的名頭,哄騙一些愚民苟延殘喘。
如今剛到此地,更是隻能聚集一些流民,勉強有了一個跟腳。
正是需要錢財的時候。
老村長如何能夠抗拒王慶布下的誘餌,隨即就下定了某種決心。
“長老你們見不到。”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王慶,趙誌臉上也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目標就是奔著鬥米教長老這種高層來的。
如果情報有錯,隻是長老下麵的使者,就算是成功抓到了,最後的功績也會少不少。
畢竟一個是登記在冊的通緝犯,另一個隻能算是大點的魚蝦。
可老村長下一句話,又讓兩人的心同時提了起來。
“來此地的乃是,我教聖女,如今見爾心誠,可給爾等一個麵見聖女的機會。”
教主,聖子、女,長老,使者,護法,教眾,是鬥米教從上到下的層級劃分。
趙誌本以為能拿下一名在逃的鬥米教長老,就是極大的功勳了。
卻沒有想到,躲藏在此地的竟然不是長老,而是鬥米教中最為核心的聖女。
若是能夠拿下的話,這次考核,未必不能上上品。
王慶在桌子下麵,猛地踢了趙誌一腳。
才將趙誌激動的心情平複了幾分,對比之下,王慶雖然心中驚訝,卻更清楚一件事。
擂台之上,隻有真的將對手打趴下了,才是勝者。
這句話放在平日裏也完全實用。
都還沒真的見到那聖女,此刻再激動也沒有什麼用處。
眼見王慶神情平靜,趙誌心中對於自己這位不僅能文,更能處事不驚的老師,心中更是生出了極大的傾佩之情。
明明王慶看上去,年歲比自己還要小。
可為人處世,與人交往的本領,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而王慶點醒了趙誌之後,直接鬆開了押著銀票的手。
見到這一幕,老村長十分滿意的將銀票收入懷中。
“跟我來吧。”
未從前門離開,而是在老村長家的後屋之中,還有一道小門。
小門打開,蜿蜒的山間小路,七拐八繞,直通一處山洞石窟。
趙誌心中暗自驚訝,若不是老村長引路的話,自己隻怕是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
鬥米教的這些米賊,果然一個個陰險狡詐。
“來者何人!”
“小老兒,帶兩位郡城公子信徒,前來拜見聖女。”
一名麵帶刺青的壯漢,從一側的山坡之上跳了下來。
老村長在一旁解釋道:“這是聖女身邊的護法,想要見神女,少不了讓護法大人先檢查之後再說。”
王慶點了點頭,直接攤開了雙手,示意對方隨意。
趙誌也有樣學樣做了同樣的姿勢。
壯漢的目光並未在兩人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兩名虎賁。
“你們兩個不行。”
壯漢顯然是看出了兩人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