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暖陽從寬敞的落地窗折射進來,柔和的光線打在地板上。
梁箏近幾日都無所事事。
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醫學書。
突然聽見“吧嗒”一聲脆響,玄關的門被打開了。
女傭還在屋子裏,有鑰匙的就隻有衛則風了。
她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便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
這人穿著灰色的襯衫,身形高大,身上是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氣質,餘光掃過來,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威壓。
聞聲趕來的女傭往後一縮,眼神中帶著畏懼,小聲開口:“衛老先生,您今天怎麼突然......”
“這裏沒你的事兒,下去。”
女傭手裏還抱著半盆水果,她擔心地看了一眼梁箏,不敢不聽話,默默地退了下去。
看到眼前人與衛則風有幾分相似的麵部輪廓,梁箏便猜到了是誰。
她客客氣氣往一邊挪了挪,語氣非常平靜:“叔叔您好,您坐。”
衛老爺子也不客氣,大步向前,繞過梁箏坐在沙發上。
他抬起頭,目光在梁箏身上來回打量,眼神如鷹一般犀利,接著冷嗤一聲。
“怎麼,是拿自己當這裏的女主人了?”
梁箏有些怕,手在背後攥成了拳頭。
但她臉上極力保持平靜,表情自始至終很淡,說的話也滴水不漏。
“您是長輩,對您客氣是應該的,我去給您泡些茶。”
“不用了,別做無用功。”
在衛則風那裏碰了一鼻子灰,老爺子心情本就不悅,現在把火都撒在了梁箏身上。
“你不用在我麵前裝,你能蒙得了衛則風那傻子,我可不吃這套。”
他說著雙手抱胸,看著梁箏的眼神滿是厭惡。
好歹是個長輩,說出的話卻極為難聽。
“不可否認你長了一副好皮囊,不然,怎麼能把我兩個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兩個兒子?
梁箏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唇瓣甚至在細微的顫抖。
不想失態,她努力把怒火壓下去:“您可能誤會了,我......”
“你閉嘴!”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衛老爺子厲聲打斷。
“真是不知廉恥,事情都做出來了,還不敢承認?”
“你不要忘記是你撞死了圖南,你跟殺人犯沒有區別!”
殺人犯?
這幾個字刺得梁箏往後退了退。
定神之後,她的神情冷若冰霜:“叔叔,你關心你的兩個兒子,我能理解。”
她說著,抬頭看向衛老爺子,眼神裏沒有半分怯懦。
“隻不過您家裏的事情我都知道,他需要您的時候您不在,反而這個時候來關心衛則風,向我興師問罪,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你怎麼敢這麼和我說話?!”
衛老爺子眉毛一揚,怒了。
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硬氣。
衛老爺子瞬間有一種被羞辱的惱怒,他把桌子拍得“劈啪”作響:“這是我兒子的地盤,我現在就可以將你趕出去!”
“趕出去,好啊。”梁箏揚起嘴角。
她對衛老爺子本就沒什麼好印象,現在他還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這話您完全可以跟衛則風說。您親自來趕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衛老爺危險地眯起眼,看來他小瞧了這丫頭。
不過她說的也對,有衛則風這大靠山,他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遂隻目光陰冷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威脅意味十足。
“很好,年輕人,不過我給你一句勸告,不要太囂張,你遲早有一天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梁箏笑了笑:“謝謝您對晚輩的提醒。”
就像是拳頭狠狠的打在了棉花上,衛老爺子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冷哼一聲離開。
門外車裏,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接通電話,對著那邊畢恭畢敬.
“衛總,您派我們跟著老先生,他果然去您家找人了......”
電話那邊聲音冷冷:“你挑重點的說。”
“是。”
黑男人不敢再多廢話,將梁箏所作所為悉數告知。
電話那邊先是兩秒鐘的沉默,接著響起男人充滿質感的聲音。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衛則風靠在真皮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她竟然沒被嚇哭,還對老爺子說了那一番話。
更想不到的是,她理解自己......
時間不算晚,但外麵的天空已經黑了大半。
剛將窗簾拉上,梁箏就聽見“吧嗒”一聲。
臥室的房門開了。
她回過頭去,見男人穿著精致的白色襯衣,袖子隨意拉到手腕處,細碎的黑發在額前垂落。
明明是隨意的打扮,但骨子裏的冷銳無法掩飾。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因為他工作忙,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梁箏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擠出個笑容。
“怎麼,不歡迎?”
他低下頭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
“不是.......”
知道說多了也是錯,梁箏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裏,心裏碎碎念。
她隻不過問一句,這人可真難伺候。
“聽說,我父親來找你了。”
他說著,嘴角的笑帶著涼意,語氣沒什麼波瀾:“你說了他一番,將人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