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兩年前,簫褚白與門人同去虛懷穀穀底,在蝴蝶墓深處,見到一株如一條紅蛇盤繞的奇異花朵,那東西似花似蛇,栩栩如生,仿若會動,簫褚白伸手來抓,它居然側身躲開,有如活物般靈活。
大概是男人奇怪的勝負欲吧,簫褚白與那株千年蛇吻花鬥了半晌,終於將它一把抓在手裏,可奇就奇在那花剛一入手便立即幹枯委頓,片刻後就如同一條褪了蛇皮的蛇蛻,蔫頭耷腦的死在了他的手裏。
他是在摘完之後才知道蝴蝶墓還有那麼一條奇怪的規矩,但是更多人認為,是蝴蝶墓墓主藍霓凰在看過簫褚白的容貌後臨時加的那條墓規,但不管怎麼樣,總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糾纏不清,藍霓凰豔若桃李,豔名遠播,更是四處揚言非簫褚白不嫁,讓簫褚白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
蝴蝶墓雖算不得名門正派,可畢竟是一群深穀裏的姑娘,要他們這群糙漢子如何如何,又有些下不去手,是以這些年,不知與長門發生過多少爭端。
今次遭遇蝴蝶墓,還是因著蝴蝶墓受瑞王相邀,前往江寧,共破秘籍的緣由。
簫褚白被藍霓凰擾的煩不勝煩,當初便是因為誤會顏涼是蝴蝶墓派來跟蹤的細作,這才親自下手來抓,本準備將蝴蝶墓一網打盡,不曾想卻巧遇了顏涼。
楊崇浚又幽幽接著歎息道,“這個藍霓凰真是太癡心妄想,我們門主潔身自好,至今身邊也隻有個瀝瀝姑娘跟隨,其他姑娘就是再花盡心思,我們門主也瞧不上。”
還有個瀝瀝姑娘呢!顏涼又開始興奮起來,注意力轉移到了奇怪的地方,開始無邊想象,急急問道,“快說說!快說說!這個瀝瀝姑娘是不是美若天仙啊!她跟你們門主又是什麼故事?”
楊崇浚突然閉嘴,自知失言,悄悄看了一眼隊伍前頭的楊遠橋,見對方沒時間搭理他,這才鬆了口氣,快速回道,“反正你到江寧也見到了,到時你便知了。”
這話說到一半多急人呀!
顏涼還欲再問,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聲音,“青城派掌門穆陽洲求見長門門主簫褚白。”
顏涼因為身材矮小,在隊伍後麵幾乎看不到前麵的情景,她歪著身子從縫隙中看去,就看到一個精瘦虛弱的中年男人抱拳攔在路中央。
又來了!
顏涼歎了一口氣,矮身坐回到馬路上。
到了懷安時,就連一向多話的楊崇浚都沒了說話的心思,前前後後數波阻攔下來,人人皆有些神色倦怠。求見的,攀關係的,比試的,結伴而行的,二話不說上來就打的,各種情況層出不窮,花樣百出,原本還客客氣氣應付一下的楊遠橋到了後來,壓根不管對方什麼套路,直接亂棍打走,也不怕得罪了人去。
天色將晚,眾人在懷安附近的小縣城尋了一個小客棧稍作休息,知道簫褚白要赴江寧,聞訊而來的人幾乎無所不用其極,想盡一切辦法要將他攔在江寧城外,如今越是離江寧近了,他們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原本還有一天的路程,這時候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完。
一家小客棧本就不大,長門一行人多,一下子就占了一多半的位置。顏涼隨性慣了,也沒有那些個避諱,向來是跟著眾人一起用飯的,大家一路走來也很喜歡這個話多嘴甜不多事的小姑娘。
四樣小菜還沒上桌,顏涼便提前拿好了筷子暗自準備著,這桌除了她,還有五個糙男人,吃飯之時那簡直是狼吞虎咽,下箸如飛,若想在這種場麵下填飽肚子,那還真是得實打實的拚手速。
“各位爺!菜來嘍!”
菜剛落下,立即一盤牛肉裏就多了一大塊缺口。
“顏姑娘,別客氣啊,快吃快吃!”海大青嘴裏客氣著,手上速度卻分毫不慢。
顏涼身材矮小,擠在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堆裏是半點便宜也撿不著,她一腳踩著凳子,半邊身子都直了起來,一邊快速扒飯一邊回敬道,“客氣客氣,大家隨意啊!”
長門裏多的是苦孩子,平日裏養成了吃飯快的習慣,再加上入長門後修煉刻苦,吃飯更是神速,久而久之就練成了吃飯又快又多的好習慣,他們自己覺得挺正常,殊不知在顏涼眼裏,這種吃法新鮮的緊。
用他們的話叫怎麼說?搶著吃的飯那才香呢!
別說,還真是格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