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霽月當下就應了一聲，準備的車隊東西不多，護衛都是信得過的精英，除了衛映歡姐弟倆，也就一個被帶過去做苦力的封行晟。

封行晟那頭得知衛映歡終於願意見自己，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黃昏，在未曾驚動所有人的情況下，馬車從宮門緩緩駛出，等其他人得到消息，車隊已經出了京城。

行宮雖然在京郊，但等到了天色已經黑了，衛宸白日裏習武讀書，路上又很是興奮，就導致到了行宮，小孩子已經昏昏沉沉的了。

看了眼時辰，衛映歡讓人帶著衛宸先下去睡了，自己則帶著封行晟去了一處水榭。

推開門，屋子裏被打掃的很幹淨，但內裏看起來與其說是個住處，倒不如說像個木匠的屋子。

“再過四個時辰就是宸兒的生辰了，今年他生辰本宮尚未想好送些什麼，宸兒一貫喜歡宮外的機巧玩意，都說南詔當地有不少有意思的機巧，這還要麻煩封太子了。”

衛映歡倚靠在門框上，指尖纏繞著一縷青絲，給封行晟示意了一下這滿屋的工具。

說著衛映歡揚起了眉，“當然宸兒是皇上，若是這禮物他不能滿意，怕是就要封太子受罪了。”

封行晟打量了一眼屋中陳設點了點頭，“還請公主放心。”

語畢，封行晟隨手拿起工具和木塊擺弄了起來。

不過兩個時辰，封行晟就帶著五個小巧的玩具來衛映歡這交差了。

“呼——”衛映歡捂著嘴，哈欠打了一半，因為熬了一宿的緣故，美眸下有些許青紫。

“公主先去歇一會吧，剩下的讓微臣來。”封行晟有些心疼，下意識的想上前攬著她，轉瞬想起二人的關係，手臂一僵，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衛映歡搖了搖頭，清醒了幾分，堅持道，“不必了，你若是要幫忙就去那邊看看。”

封行晟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再勸說，隻是跟在她身後幫忙。眾人忙碌了一通終於趕在衛宸平日裏起床的時間前搞定了水榭的布置。

“哇！謝謝阿姐，我好喜歡啊！”醒來的衛宸被人帶來這方水榭，到底還是個孩子，瞧見衛映歡精心布置的一切，滿眼都是興奮，撲進了衛映歡懷裏。

“喜歡就好。”衛映歡眼底的疲憊煙消雲散，連帶著看封行晟都順眼了幾分，“封太子還不快去將東西取來？若是不能討宸兒歡心，本宮定饒不了你。”

“微臣恭祝皇上生辰快樂，萬事如意。”不多時封行晟就捧著一個長盒，來到了二人麵前。

“封太子給我看看！”衛宸興奮地湊了過去。

盒子被打開，裏麵是五個憨態可掬、樣子不同的小熊，裏麵似乎裝了什麼機關，碰一碰頭頂就可以自己或爬或走兩步。

衛宸興奮地都說不出話來了，捧著幾個小熊玩得高興，最後求著衛映歡將封行晟一起帶上在行宮裏玩。

今日是他生辰，衛映歡自然是縱著他，強打著精神陪他玩了大半日，直到晚上衛宸終於想起來讀書完成課業的時候，衛映歡這才得空在水榭的軟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封行晟被衛宸拉走，回來的時候就見人兒已經睡在了那，給人細心地披上一層毯子，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少女的睡顏。

“阿歡，我絕對不會辜負你。”

他趴在在她耳邊低喃，一垂首卻見衛映歡已然睜開了眼。

“公主......”

“封行晟，這些話你不配說出口。”衛映歡撐起身子，看著他的目光冰冷，宛若猝了毒一般紮在封行晟心口。

衛宸不太明白，在行宮的時候他拉著阿姐和封行晟一起玩鬧，明明那時候二人的關係看起來好了很多，卻不知怎的，第二日再見，總給他一種一夜回到前朝的感覺。

可日子卻似乎從未變過，自從行宮回來，衛映歡又恢複了批奏折，臨朝聽政的日子。

很快，衛映歡就定下了四個伴讀的人選，並著人將幾個孩子帶到了太和殿。但誰也沒發現，封行晟一直跟在幾個孩子的後麵，駐足在暗處，探視著殿內的情況。

太和殿內，身著明黃龍袍的衛宸端坐在上方，肅穆的神情讓眾人敬畏。

立在他身旁的衛映歡冷若冰霜，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

“今後你們其中的某個人便是皇帝身邊的伴讀，切記要恪守本分，現下你們就跟著皇帝學習，好好練習本宮給你們的額外加練內容，一月後本宮親自檢驗......”

還沒等話說完，霽月快步走進來:“鎮國府小公爺在殿外求見公主。”

衛映歡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掛上笑意，“他回來了？快請進來吧！”

麓銘，她最親近的兄長，前世大楚國滅，他都還在外雲遊未歸，直到她死都沒有回來過，也不知在她死後，他可有傷心過？

霽月應聲轉身出去，沒一會兒身著月白長衫的麓銘就走了進來。

“麓銘拜見皇上，長公主。”

“免了吧！”衛宸麵色淡然的輕揮了揮手，但若仔細看去，能發現他看麓銘的眼神裏有著隱隱的期待，

麓銘道謝直起身，衛映歡打量著他，“小公爺這一出去就八到九個月，可回去看過鎮國公了？”

“回長公主，銘已經歸家看過，父母安康。”

衛映歡點點頭，“那小公爺如此急切的進宮，可是有事？”

“銘聽家父說，長公主在給皇上遴選伴讀，所以想向長公主舉薦個孩子。”

衛映歡眉頭動了動，“哦？孩子在何處？”

“就在殿外候著。”

衛映歡示意了下，便有人下去，帶著個孩子走進來。她仔細打量了孩子一通，覺得模樣生的姣好，而後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倒也合她的心意。

“不知小公爺從哪兒找到這孩子的？”

麓銘呷了口茶，緩緩說道，“我之前外出時無意間救下的，覺得這孩子可憐便留在身邊當小廝，恰巧聽到長公主要為皇上選平民子弟家的孩子為伴讀，我便想著將他送進宮來讓長公主看看。”

“很好。”衛映歡點點頭。

隻是......她轉頭看向已經選定的四個孩子，眸光閃爍，不知在思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