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紅蛇排著隊伍,在秦筱筱清幽的口哨聲下,跟在她身後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慢悠悠的離去。
“可怕,這未免也可怕了!這種能禦蛇的妖女,皇上居然也能縱著?豈有此理!”
武昭儀站起身來,氣的一甩鞭子,抽的地麵上又是一條裂痕。
陳長歌連忙上前扶了武昭儀一把,替她順了順氣,柔聲勸慰道:“妹妹,你這種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行了,別被別的人聽到,這大旭上下都知道天機閣是個得罪不起的。”
“再者皇上都發話了,你敢質疑皇上?這可是要被殺頭的。”
武昭儀心裏憤恨,但也知道陳長歌說的在理,便冷冷的朝著秦筱筱離去的方向挖了一眼,嘟囔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們快走吧,不要再在此處停留了。”陳長歌柔聲道。
武昭儀悶哼了一聲,點了點頭,兩人相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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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筱筱剛剛進了冷宮的宮門,遠遠的就看見三十四道人影端端的站在遠處,瞧見她回來了,三十四個人不由的眼淚奪眶而出,朝著她飛奔過來。
“宮主,您終於回來了。”
“您若是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衝出這冷宮去尋你了。”
“是啊,娘娘,您終於回來了。”新月知道秦筱筱被帶走之後,也拖著受傷的腿從房裏出來等她。
秦筱筱瞧著心裏十分的欣慰,前世今生的,她還是頭一回被這麼多人擔心。
她淺淺一笑,“我說我沒事,我便沒事,你們連這都不信我?”
“自然是信的。”拾月點頭,將眼淚憋了下去。
“好了,我們不要站在這裏,我們回無名殿說話。”秦筱筱柔聲說道。
眾人便收斂了神情,跟在了秦筱筱的後麵,回了無名殿。
幾個人先將長條桌收拾了出來,秦筱筱招呼她們一同坐下,宣布了一件事。
“我估計待在冷宮的時間不長了,出了這件事,他們肯定會把我換個地方關著,到時候怕是不能時時照拂你們了。”秦筱筱柔聲說著。
雖然隻是短暫的相處,但莫名的竟生出情誼來。
秦筱筱其實也是舍不得她們的。
她們自然亦是如此。
拾月雖然不舍,但還是寬慰了秦筱筱道,“宮主,您放心,就算您不在,我也會保護好姐妹們。”
“對啊,宮主,你不要擔心我們,我們肯定會替你把這無名殿守的好好的。”蟬衣跟著說道。
卻見秦筱筱搖了搖頭,“不,我不需要你們替我守著無名殿,就在明晚,我會做一個局,送你們離開這冷宮。”
眾人吃了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看向秦筱筱。
秦筱筱朝著她們淺淺一笑,“你們沒有聽過,明晚我就送你們離開冷宮,但是我要你們給我一個選擇。”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驚喜萬分。
要說這天大的好事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跟她們說,她們都不會相信,但是換做秦筱筱來跟她們說,她們就會覺得這件事情是真的。
畢竟,秦筱筱已經創造太多的不可能了!
在她們的眼裏,就沒有什麼是她們宮主做不到的。
“宮主,請講,什麼選擇?”拾月代表朝著秦筱筱問道。
“出宮之後,兩個選擇,一條就是恢複自由,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第二條就是留下來,繼續在宮外成立一個組織,然後幫我做事情。”
秦筱筱淡淡的說著。
話音剛落,她們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應聲道。
“我選擇幫宮主做事。”
“我也選擇幫宮主做事。”
“我也是。”
一聲接著一聲的高喊著,全部都願意留下來幫秦筱筱做事。
畢竟她們這群人都沒有親人了,天大地大,還有哪裏能去?倒不如留在這裏幫宮主做事,一幫姐妹們還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她們的命也是宮主給的,要是沒有宮主,就沒有她們現在,所以,她們還能去哪裏?
當然是留下!
秦筱筱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果然沒有看錯人,救她們果然是對的。
“那好,出去之後,你們先找一處地方藏身,然後再等我聯係你們。”
眾人互相看了看。
仍舊是拾月開了口,“到時候我們都出去了,自然就跟宮主失去聯絡了,到時候宮主要怎麼跟我們聯係?”
蟬衣淺淺一笑,還沒等秦筱筱開口,便解答了拾月的疑惑,“宮主既然能助我們離開這冷宮,自己自然也能跟著出去,宮主既然能出去,那自然就有辦法找到我們。”
秦筱筱淺淺一笑,“正是如此。”
眾人放下心來。
“好,接下來你們就當做若無其事,和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秦筱筱衣袖輕揮朝著她們說道。
她們紛紛站起身來。
縫補的縫補,練功的練功,做飯的做飯,侍弄園子的侍弄園子。
這院子可都是她們一磚一瓦的搭建起來的,現在要離開,真心有些舍不得。
秦筱筱亦是如此。
她踱步朝著院子裏走出,跨出了門檻,看著這裏的一磚一瓦,她曾經靜謐的心,竟生出幾分憂色來,也不知是不是這身體原主的情感在作祟。
她的心堵堵的,尤其是看到墨北寒那張臉之後。
她莫名的難受起來。
秦筱筱吸了一口氣,往更深的院子裏走去,走到了一棵巨大的香樟樹前,足尖一點,伸手一攀,便爬到了樹枝之上,盤坐下來。
這樹少說也有幾百年了,靈氣充足,盤膝之後,呼吸吐納著這樹的靈氣,讓她心裏又平靜下來。
風吹過大樹,沙沙作響。
秦筱筱驀地睜開了眼,透過夜色,她看見遠處的城牆之上有一個黑影。
她詫異的看過去,那身影讓她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秦筱筱從樹上翻下身來,快步朝著那黑影追了過去,到了跟前黑影消失不見。
她一個轉身,麵前出現了一個人,是先前的遮麵小太監,哦不,遮麵錦衣衛。
秦筱筱清冷的臉上,蕩起溫和的笑來。
“你又來了。”
“好巧。”
墨北寒沉著的眸子,看到這笑,顫了顫,白天的時候,見到他本人就是那種冷眼相對輕蔑樣子,現在見到他這個誤以為是錦衣衛的人就滿臉笑意。
這個女人,難道隻對他殘忍,是麼?
“怎麼了?”秦筱筱瞧著他不對,忽然想起先前他體內的毒來,“對了,你的毒怎麼樣?”
她徑直捏住墨北寒的手腕,把了把脈搏,脈搏已經平緩了許多,剛才他又被夜錦風渡了許多內力,雖然毒仍然在,但是氣息穩了些。
秦筱筱蹙了蹙眉,“毒很深,你最多隻有三個月時間。”
墨北寒詫異的看向秦筱筱。
她竟還會醫術?什麼時候會的?
“你會醫術?”他脫口而出,低聲朝著秦筱筱問道,“而且,我聽說,你還以音禦蛇。”
秦筱筱知道這有些難以讓人相信,但還是得解釋一下。
“嗯......其實,我先前死過一次,醒來之後,我就有些變化,例如我從前的記憶不見了,然後我就會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天機閣那邊說我是真鳳之命覺醒,我想除了這個解釋,沒什麼能說的過去。”
她為難的看向墨北寒,有些擔心,他不信她的胡謅。
墨北寒沉思了一下,的確除了這個說法,根本解釋不了她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他點了點頭,悶哼一聲,“嗯。”
秦筱筱一陣欣喜,“你信我?”
她一張巴掌小臉上白日裏的肅穆冷靜全然不見,隻剩下小女孩兒似得純真。
讓墨北寒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數年前的她,心不由的軟了起來。
“嗯。”他又是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