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風詫異的看著墨北寒,狐狸似得眼眸透著不敢置信,猛地收縮了一下,慣愛開玩笑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來。
情毒,他自然知道是什麼。
“知道是誰下的了麼?”夜錦風低聲問道。
墨北寒搖了搖頭,“不知道。”
夜錦風又看向他的臉,繼續猜測,“那是懷疑誰?”
“嗯。”墨北寒悶哼一聲,眸色裏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哀傷。
夜錦風瞬間便猜到了那個人是誰,“廢後。”
墨北寒沒有再說話。
夜錦風恨鐵不成鋼,“你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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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筱筱在侍衛的帶領下,朝著冷宮而去。
剛剛轉過一道宮門,迎麵兩名宮妃走了過來,一個氣質高潔,一個氣質淩厲,但是看麵相那個氣質高潔的實則卻不是個好相處的,那個氣質淩厲的反倒是個直來直去沒什麼心機的。
氣質高潔的正是陳長歌。
她瞧見秦筱筱的時候,麵上噙著柔和,心裏麵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又像是被打翻了醋壇子。
她早就聽說張淑儀的事情,原以為張淑儀能讓秦筱筱徹底翻不起身,卻沒想到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秦筱筱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陳長歌將這些情緒全部都顯示在一張與世無爭的臉下,朝著秦筱筱走近了兩步,柔聲道:“姐姐,你這是......還好吧?可有事?”
秦筱筱若不是會看相,倒真要被她這幅樣子給感動,可惜她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
她睨了陳長歌一眼,當做沒看見似得,繼續往前走著。
陳長歌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爾後快速的耷拉下來,滿是失落。
站在她一旁的女子看不過眼,從腰間“啪”一聲抽出鞭子,往秦筱筱麵前的地上一抽。
“啪!”
淩厲的鞭子,直接將地麵抽出一條溝壑來,方才秦筱筱若是走快了一步,此刻怕是就得被這鐵鞭劈成兩半。
“你是聾子還是瞎子,梅貴妃主動跟你打招呼,你居然裝作沒聽見!一介廢後還囂張,真是膽子不小。”
這是武昭儀,將軍獨女,年紀還小,不過十五歲,但卻使一手的淩厲鞭法。
秦筱筱側眸看向她,“看見了,所以呢?”
“所以就得跪下!一個廢後,沒了位份,見到我們,居然不跪,好大的膽子!”武昭儀又是一聲低嗬,攥著鞭子的手緊了緊。
“哦?是麼?我隻怕我跪下來,你受不起。”秦筱筱唇角勾勒,眼眸裏透著囂張。
她說了,她秦筱筱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前世今生還沒第三個人值得她跪。
武昭儀被秦筱筱這森寒冷意的目光看得一陣瑟縮,若是不知還以為是皇上來了,不,這眼神比皇上的眼神還讓人覺得冷。
陳長歌適時的上前,輕輕扯了扯武昭儀的衣袖,低沉著嗓子道,“妹妹,還是別追究了,方才我聽一個宮人說,廢後在皇上麵前也是不跪的,天機閣的使者還傳出消息來,廢後的天鳳之命覺醒,得尊著敬著。”
武昭儀挑眉,“尊著?敬著?就她犯下那樣大的錯誤,還得尊著敬著?還有她的父兄,沒讓她死就不錯了,天機閣那邊居然還讓皇宮上下,對她尊著敬著?”
她怕不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陳長歌點了點頭,神情更加柔弱可憐,“是啊,畢竟是真鳳,唯一有資格和皇上的真龍之命並肩而立的人。”
武昭儀俠肝義膽瞧著陳長歌這幅樣子,瞬間心中的正義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那又怎麼樣!她如此囂張,我不直接打死她,就算是尊著敬著了!”
話畢,她再次揚起手中的鞭子,直直的朝著秦筱筱抽過去。
秦筱筱站在原地沒動。
跟在秦筱筱身後的兩名侍衛,連忙拔刀,將秦筱筱護在了身後,一下將武昭儀的這鞭擋了開。
武昭儀被震的虎口一麻,手中的鞭子險些掉落。
“大膽奴才,你們看什麼!”
武昭儀氣惱大嗬。
兩名侍衛連忙拱手:“對不住了武昭儀,皇上命小的們把廢後壓往冷宮,中間不能出差池。”
武昭儀更惱了,誰都知道秦筱筱給皇上戴了一頂大帽子,現在倒好,皇上不但留著她的命,現在居然還要派人護著她。
她父親辛辛苦苦的幫他奪得江山,扶他坐上寶座,不是讓他做窩囊的綠帽皇上的。
若是讓她父親知曉的,也絕不允許。
陳長歌再次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勸解道,“行了,妹妹,別把事情鬧大吧,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大旭朝是如何的相信這些,既然她是天機閣所說的真鳳,尊著敬著是應該的,我們快走吧。”
“什麼應該的!憑什麼應該?”
在武昭儀的心裏,除了陳長歌沒有人有資格做皇後,偏偏皇上連廢後都廢了打入冷宮了,也沒有要把陳長歌立為皇後的想法。
這皇上分明是對廢後念念不忘,還扯出這麼多禮來。
“她今天敢對我們這麼無禮,明天就敢對皇上無禮,難保她再做什麼別的危害後宮的事情來!”
“今天就算是皇上要責罰我,我也要好好收拾這妖女人一回!”
話畢,武昭儀將陳長歌推開,再次揚著鞭子朝著秦筱筱而去,秦筱筱依舊是一動不動,兩名侍衛快速的擋在了她的麵前,他們不敢和武昭儀直接起衝突,便直接擋了這一下。
“啪!”
一鞭子兩條痕,分別印在兩名侍衛的後背上。
秦筱筱蹙眉,看向侍衛的後背,這一下皮開肉綻,是替她挨得。
然而武昭儀卻還不放過秦筱筱,再次揮舞著鞭子,抽向秦筱筱,兩名侍衛又是一躲,這下被直接抽的摔倒在地,一人胳膊手上,一人腿受傷。
兩人疼得冷汗直冒,臉色蒼白。
秦筱筱怒了!
她橫眉冷對武昭儀,“確定要這樣?”
武昭儀被這眼神看得一懼,心竟莫名的顫抖起來,“什麼確定要這樣?他們那是為了護著你,他們挨打要怪就怪你這個妖後!”
秦筱筱沒有再說話,而是將唇瓣卷成了一個小O,吹起口哨來。
詭秘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刺的他們的耳膜都有些疼。
武昭儀自幼習武,沒有什麼影響,捏著鞭子的手朝著秦筱筱一指,“喂,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筱筱仍舊沒有搭理她,繼續吹著口哨。
忽而,冷宮的方向,從正門、側門再到牆上爬下來的,“嘶嘶”吐著信子而來,密密麻麻全部是銀環紅色小蛇。
饒是武昭儀都被嚇得連退數步。
陳長歌更不用說,早就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柱子的後麵,和她們保持著距離。
秦筱筱繼續以音禦蛇,蛇整齊劃一的快速湧向武昭儀和陳長歌。
兩人被嚇得尖叫起來,陳長歌邁著蓮步快走著,卻沒有看清腳下的路,險些摔了,好在被武昭儀扶了一把,兩人退無可退,退到了牆根。
齊刷刷的銀環紅蛇在她們麵前豎起的腦袋,不再往前,但都齜牙咧嘴吐著信子警告了一通。
陳長歌原以為她派出去打聽的人說的秦筱筱的以音禦蛇不過是傳言,沒有想到秦筱筱居然真的會。
她實在是太怕這些軟乎乎的東西,嚇得心頭一慌,膝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秦筱筱的口哨聲停下,她站在了陳長歌和武昭儀的麵前,“所以,你們還想著要怎麼教訓我麼?”
“如果是隻有你們兩個人,怕是教訓不了我。”
陳長歌和武昭儀兩個人抱在一起,唇瓣哆嗦著,驚恐的看向秦筱筱。
秦筱筱朝著她們猖狂的笑了笑,繼續朝著冷宮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