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筱覺得自己真的被這個小少年給暖到了,他怎麼這麼好呀,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不行,就衝著這個,她也得就他。
她這身體實在是過於虛弱,術法都還沒能恢複,現在隻能利用一些低階技能。
秦筱筱想了想,便抬起手來,按向他的肩膀。
墨北寒詫異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躲開了秦筱筱的手。
“謔,你還害羞了,放心,沒事,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秦筱筱一麵說著,一麵又笑著朝著墨北寒走近了一步,按住他的肩膀,“你盤坐下來。”
墨北寒遲疑了一下,照做著盤坐下來。
秦筱筱盤坐在了他的對麵,嘴裏念念有詞,雙手結印,一道墨北寒看不見的金光朝著他的心臟位置印過去,爾後秦筱筱抽出懷裏的匕首,直接拔開。
明晃晃的光刺了一下墨北寒的眼睛。
墨北寒眼眸微閃,本能的躲了一下,他現在完全摸不清楚這個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怕稍不留神,就會被她害的萬劫不複。
卻見秦筱筱握住了短刃,輕輕一滑,白嫩的手掌頓時湧出血來。
她拿出一個小空瓶子,眉頭緊緊的擰著,將血擠了進去,疼得她臉色微微發白。
瓶子上熠熠生輝,但墨北寒看不見,隻有秦筱筱自己能看得見,那些是她這段時間來,辛辛苦苦凝聚的五行之力,彙聚著她的精血,可解世間一切毒,不過過程會有點緩慢,需要至少半年。
她的手中的血刺了墨北寒的眼。
墨北寒驟然慍怒低嗬一聲,“你這是幹什麼?”
“別慌,我沒事,這血是我的精血,你每天兌水喝一滴,喝個半年,就能解你體內的毒了,這個瓶子裏麵的隻有半個月的量,我一次隻能取這麼多,等下次你再來找我,我再給你。”
“不過,怕是再過幾天,你們皇上就要把我挪到別的地方去住了。”
“你得想辦法找我啊。”
秦筱筱消耗有些大,說起話都有些中氣不足的感覺。
墨北寒心中一抽,心亂如麻。
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緊緊的捏著瓶子,想要拒絕,秦筱筱直接按住他的手,壓了一把,“一定要收好,真鳳之血,可是好東西。”
秦筱筱又開始胡謅。
墨北寒看了她一眼,還是把這東西給收了起來。
秦筱筱笑了笑,看著他神情嚴肅的樣子,隻以為他是收了她的東西,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血嘛,我多吃點好吃的就補回來了,這點血跟你的命比起來,當然是你的命更重要了,你還是我醒來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朋友?”墨北寒挑眉,詫異的看向秦筱筱,“你可知道我是誰,好人壞人,就說我是朋友?”
他的聲音清冷,甚至還透著疏離。
秦筱筱緩緩一笑,“我當然知道你是好人,看著你的眉眼,我就篤定你是好人。”
除非他下半張臉上有大BUG,就憑他的眉眼,秦筱筱篤定他是至情至性之人。
墨北寒心沉了沉,她如果知道他這就是墨北寒,會如何?
見墨北寒不說話,氣氛有些凝滯了,秦筱筱便低聲的朝著墨北寒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墨北寒唇瓣動了動,許久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沒事,你告訴我,免得下回你們皇上惹到我之後,我想要跑路,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秦筱筱朝著墨北寒柔聲說著,這不是她開玩笑的,她現在之所以還留在這個冷宮裏,沒有天高任她飛,那是因為她還想要拿到龍骨。
那個疑似把她帶到這個世界的東西。
也許,拿到之後,她還能憑借龍骨回到現代。
雖然現代她也沒有什麼牽掛,但現代住起來省事兒阿。
墨北寒想了想,須臾唇瓣微動,脫口而出,“夜錦風。”
他不能告訴秦筱筱自己就是墨北寒,至少現在不願意說,但是以秦筱筱的聰明,他定然是不能隨便胡謅一個名字的,她稍作打聽就能知道。
“夜錦風,嗯,不錯的名字,也很有福氣,而且還有深度。”
根據他的名字來看,他以後的日子會過的不錯。
秦筱筱站起身來,撣了撣耦合色裙擺上的灰塵。
墨北寒也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接下來,我可能沒什麼時間來。”
他不想要再見她。
他怕他若是控製不住的這麼來,總有一天會再次淪陷。
其實,墨北寒委實有點高估自己了,他在秦筱筱那裏淪陷至今,就從未出來過。
見他要走,秦筱筱扯住他的衣擺,“誒,別走,你等下。”
“嗯?”墨北寒挑眉。
秦筱筱柔聲關照他,“你這個人啊,別那麼實在,替皇上試吃,當時可以先含在嘴裏,不要咽下去,又或者咽下去之後,再趕緊到別的地方吐出來。”
“有些毒啊,可不是當時吃就能中毒的,很多是慢性毒藥,而且慢性毒藥也不單單吃下去就完事兒了,有些慢性毒藥還需要別的誘因,例如什麼花香,例如日複一日的喝什麼茶,還雷打不動的做什麼事情。所以,把東西吃下去之後,直接吐掉是最保險的。吐掉之後你再吃你們自己的飯菜就好。”
墨北寒眸色一斂。
秦筱筱竟分析的頭頭是道,看來,可以試試。
他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時候不早,早點休息。”
“好,你也早點休息,一定要記得我的話哦,其實還有那些習慣,你也可以旁敲側擊的敲打敲打墨北寒,習慣是最讓人暴露短處的事情,要想不被人算計,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有習慣。”
秦筱筱繼續提醒著墨北寒。
墨北寒定定的看著秦筱筱,若是之前他還懷疑秦筱筱,那麼現在,就絲毫不懷疑了。
一個人要是想給他下毒,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
“謝謝。”墨北寒唇瓣微動,脫口兩個字。
秦筱筱不好意思的朝著他擺了擺手,“沒事啦,不用這麼客氣,你快走吧,快走。”
墨北寒點了點頭,忽而,目光掃到秦筱筱的脖頸,那是被他白天掐過的地方,有五個深深的手指印。
他忽而心中有些內疚,拿出了一個藥瓶。
“給。”
他遞給了秦筱筱。
秦筱筱接過了藥瓶,拔開塞子聞了一下,“謔,好東西。”
“嗯,太醫院,舒痕膏。”墨北寒道。
舒痕膏,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抹平掉所有的傷痕。
秦筱筱歡喜的塞進懷裏,朝著墨北寒眯著瑞鳳眼笑了笑,“謝謝。”
墨北寒這才足尖一點,轉身離去。
看著他瀟灑的背影,秦筱筱隱隱生出一些羨慕,要是她也會輕功該多好啊!
可惜了,她什麼都會,唯獨不會輕功。
回到殿內。
墨北寒從懷裏拿出了那帶有秦筱筱血的瓶子,他捏在指尖把玩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放在秦筱筱的一顰一笑,卻又想起白天她對自己的橫眉冷眼。
他此刻就好像被分裂成了兩個人。
一個人提醒著他千萬不要靠近這個女人,會變得不幸。
另外一個人告訴他,過往一切都是誤會他可以利用這個假身份和秦筱筱重新開始。
墨北寒越想越亂,低咳了一聲,他攥緊了指尖的瓶子,放進了床頭邊的木頭盒子,爾後快步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沾了點墨。
墨流露出一股清香來,他本要執筆落在紙上的動作忽而一頓,想起剛才秦筱筱說的事情來。
有香的東西可以觸發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