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依不饒,秦風。”許辭安忍不住回嘴。
秦風卻看向她,桃花眼中笑意泛濫:“那你可以求饒啊,許辭安。”
許辭安簡直了,要不是曾亮夾在他們中間,她真的很想一腳飛踢過去:
“沒這個愛好,抱歉。”
秦風“噗”地笑出了聲來:“是嗎?我覺得你挺喜歡,挺享受。”
這家夥!
明明是普通的聊天,他卻夾槍帶棒,字字句句裏都透著那股壞壞的、令人浮想聯翩的調調。
許辭安此刻簡直是後悔至極。
她為什麼會抱著一絲僥幸,覺得這個不折不扣、壞到骨子裏的混蛋會幫她什麼?
她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許辭安索性閉嘴,隻一個勁喝酒吃菜,壓根不想再與這家夥繼續對話下去。
為了緩解這尷尬氣氛,曾亮隻好硬著頭皮,嘿嘿笑道:
“對了,許辭安,你昨天在群裏發的那條消息,說要找陳小姐。不如你問問秦風,他應該認識。”
“ 不必了,他貴人事多,我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他了!”
許辭安滿肚子火。
她已經後悔來這了,更何況開口求秦風幫忙,她寧願打碎銀牙往肚子裏咽,也不想求他幫忙。
曾亮本來想打開話題的,沒想到討了個沒趣,一時間抓耳撓腮,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風這時候慢悠悠,直接道出了陳小姐的名字:
“陳泱如吧?她是我朋友。許辭安,怎麼,你找她有事?”
許辭安不想搭理他,她自顧自給自己的酒杯又倒上一杯,也不敬誰,直接喝進了肚子裏,冷冷道:
“沒什麼。”
秦風把玩著手中那隻精致的白酒杯,無聲地抿了抿唇,臉上仍舊掛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自己不說,可別怪老同學不幫。”
嗬——
許辭安心裏一聲冷笑。
他如果有要幫她的意思,早幹嘛去了,剛剛用那些極度傷人的話語懟她的,又是誰呢?
打了別人一巴掌,再塞顆糖嗎?——他把她許辭安當什麼了!
許辭安整張臉都掛出冷笑,她端起酒杯朝著秦風敬了杯酒:“那我還真是謝謝了,在所有老同學裏,沒有人比你更別致。”
許辭安這話是故意擠對秦風的。
沒想到,秦風竟然還笑得出來,他端起酒杯真的和許辭安碰了碰,還笑著說:
“不謝,所有老同學裏,也沒有人比你更緊致。當然,我指的是皮膚。”
許辭安差點兒就暴跳如雷,恨不能一杯酒澆在他的臉上。
這三句不離本行的混蛋,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詞一到他的嘴裏,通通都能變個味道。
他這話,不是變著法兒又在譏諷她老嗎?
她承認她這幾年在婚姻裏的確憔悴了,可總歸底子還是在的,她也一直很注重皮膚的保養,還經常有人誇她比實際年齡顯年輕的。
可是今晚,她的所有自信,卻被秦風打擊的連渣都不剩。
這飯是真的吃不下去了,許辭安一杯酒幹完,狠狠往桌上一撂:
“我去趟洗手間。”
她轉身奪門而出,一口氣奔進了洗手間裏。
那一刹那,靠在潔白的牆壁上,不知道為何,她悲從中來,竟有一種莫名想要哭鼻子的衝動。
是秦風的話刺激到她心中的軟肋?
還是內心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作祟?
她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原本在她隱隱的期待裏,今晚的飯局不應該是如此的。
無論如何,一個女人再不愛一個男人,至少希望那個男人對她是欣賞和認可的,更何況,他們才剛剛幾天前,發生過非同一般的關係。
可縱觀秦風今晚的表現,她斷定,他非但對久別重逢後的她無感,而且,似乎還有些嫌棄。
到底還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許辭安躲在衛生間,把心掏出來縫縫補補了好久,這才終於緩解了內心的不適。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正準備收拾心情走出去呢,冷不丁的,一襲高大的身影突然閃身出現。
她猝不及防,差點就與他撞了個滿懷。
好在,她及時定住了腳步,抬眸,正對上秦風深邃的眸子。
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那眸子裏急速閃過了一抹什麼,可是太快,她來不及捕捉,他的眼神就變回了正常。
“有事求我?”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語調正常,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優越氣息。
許辭安今晚本就是來搞關係的,可此刻,秦風用的“求”字,卻十分刺耳。
“我求誰都不會求你的,秦風。”
她早就為了金錢不惜放棄自尊了,可這一刻,她也不不知道自己為何,鬼使神差非得把自尊撿起來。
“你確定?”
秦風詫異地眨了眨眼,他伸出手,想要捏她的下巴。
“嗯,今晚是我打擾,你們好好喝,我先走了。”
未等他的手觸碰到她的下巴,她已然瀟灑利落地轉身。
話都已經說出口,這一場飯局,大也沒有再進行的必要。
許辭安走進包廂找了個由頭,和曾亮告辭後,便直接拎包離開了。
走出包廂的那一刹那,她餘光瞄見秦風依舊雙手插兜站在走廊裏。
他斜斜地依靠在牆根,眯著眼,目光隔了很遠落在她的身上。
她隱隱感覺到那兩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她的背影,害得她走路都有些不太自然。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裏。
鑽進車裏後,她趴在陳舊的方向盤上,深深歎了口氣。
她明白自己今晚錯過了最佳的機會,但她內心並不覺得後悔。
隻是,陳小姐的這件事......始終像是一把刀懸在她的頭上,她的內心無法安寧下來。
她在車裏枯坐了很久,仍舊想不到很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就在這時,星馳的市場總監上官穎打來了電話。
她和上官穎關係挺好的,上頭有什麼要緊事兒,上官穎都會暗地裏關照她一聲。
許辭安接起電話,調試好語氣,笑道:“穎兒,咋拉,大晚上打我電話?”
上官穎的語氣有些凝重:
“安安,你那個陳姓車主的事情有些棘手,晚上一個重磅級媒體朋友打來電話跟我說,她找了媒體,估計明天要帶媒體來店裏鬧,現在可是315的節骨眼,你得趕緊想想辦法,這娘們不是善茬兒。”
許辭安的心,一下便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