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嘴唇輕顫,擠出勉強的笑容:
“我沒想取代我姐,隻是聯姻,蘇家需要他,我得討好他,隻是這樣。”
劉管家不便再說什麼,留下電腦,要她多看些食譜書,打掃衛生勤快點就能成。
烹飪美食就不同了,需要學習,練習、練習、再練習!
要不然再次進醫院的悲劇,還會繼續發生。
這一年除夕,蘇欣過得最荒涼。
楚其深沒有回來。
過年放假,劉管家回了家,蘇欣一個人守著一座空蕩蕩的楚公館。
這裏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微信裏,隻有任可盈給她送祝福,炫耀她與校草男朋友約會呢,還說:
“你們是新婚第一年呢,我就不打擾你們!好好玩。”
無惡意的話,卻似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窩裏。
被刺死的人是姐姐,為什麼那把無形的刀卻始終插在她的心窩中,時不時絞著她的心臟,唯獨不見血光。
去年,她與媽媽、姐姐一起過除夕,闔家歡樂。
今年,物是人非,蘇欣抬頭望著絢爛的煙火,那光彩照不亮她的前路。
自從她踏入楚公館,媽媽任由她自生自滅了。
她知道媽媽對她是有怨的,大約跟楚其深一樣的想法,為什麼死是優秀的姐姐,不是一無是處的她?
她問候媽媽,媽媽讓她別再闖禍了。
開學了,蘇欣接到了補考通知,出人意外的是補考的,竟還有廖夢瑤。
廖夢瑤見到蘇欣,臉色非常難看,路過她身邊,咒罵了一句:“小賤人!別得意,你不可能永遠囂張,我看你幾時完。”
蘇欣索性微笑道:“嗯,我等著。”
經過白馬會所的事,她明白,忍讓並不是讓別人更加尊重你。
廖夢瑤氣得麵色漲紅,一想起楚其深的手段,打了個激靈,恨得牙癢癢,又隻能罵罵咧咧,罵她不要臉的小賤人,吃著蘇雪爾的人血饅頭上位。
忽然,她的餘光見到一道倩影,欣喜若狂,抬手晃了晃:“楚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蘇欣微微一怔。
楚雅雯捧著一大堆書本,聽說她去斯坦福大學當了交換生一年,剛回來。
“兩天前呢。”她一笑特別甜美,見到蘇欣,還高興地打招呼。
蘇欣也禮貌點了點頭。
廖夢瑤對楚其深百倍殷勤。
任可盈跑到蘇欣身邊,小聲地問道:“是不是楚先生都把你磨瘦了,我怎麼見你憔悴了,難道他的夜生活太彪悍嗎?”
“姑奶奶,我求你饒了我吧。你應該知道他出差了。”蘇欣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自從這小妮子知道她與楚其深的關係,沒少打聽楚其深的消息。
隱約感受到一道逼人的視線掃來。
蘇欣順視看了過去,見到楚雅雯在笑,她反而不大好意思,拉著任可盈快步離開。
廖夢瑤挽著楚雅雯的胳膊,肚子裏有一大堆委屈要吐槽,兩人去一家高檔的咖啡館。
廖夢瑤一想到楚其深對她做的事,按道理她應該對楚其深死心了。
但是,並非如此,她反而更迷戀楚其深,因為他太有魅力太Man,跟別的男人太不一樣,別人會看她臉色,不會討好她。
她恨得牙癢癢的,說著委屈:
“楚小姐,蘇雪爾死了,蘇欣嫁給你哥算怎麼回事啊?蘇家是牛,但是在走下坡路,我們廖家不同,走的是上坡路,我哪裏比不上蘇欣?就因為蘇欣那張臉長得像蘇雪爾嗎?”
楚雅雯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你也說了,蘇欣就靠那張臉,你真沒猜錯,趁著我哥醉酒,上了她的當,她媽真是好手段。”
“太惡心了,她怎麼能做那麼惡心人的事,大女兒死了,送小女兒上位!楚先生好可憐啊。”
“是啊!”楚雅雯一臉惋惜:“再怎麼不濟,也不能找個潛在殺人犯啊,我本來是很看好你的,沒想到被蘇欣......”
廖夢瑤困惑地望著她:“看好我?”
“你就是太善良了,是個直球,才吃了虧,沒有手段,怎麼能贏得了蘇家母女呢?”楚雅雯將飲品遞給她。
廖夢瑤一掃臉上的陰霾,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對!我就是太善良了,所以鬥不過她們,可是我......該怎麼辦?”
“這個......抱歉,我也幫不了你。”楚雅雯一臉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
廖夢瑤拉著楚雅雯的手,“我的腦筋不太好啊,你得幫幫我,我想與楚先生在一塊,想當你嫂子。為了能與他在一起,死都願意。”
“說什麼傻話呢,我當然希望你當我的嫂子了。我也不希望我哥永遠活在雪爾姐的陰影裏,”楚雅雯反握住她的手:“我是有個計謀,不過......”
“別吞吞吐吐了,你還不相信我嗎?大小姐!我的好閨蜜,我就差把心剖出來給你看來,你要急死我!”廖夢瑤的心頭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撓。
聽完楚雅雯的獻計,廖夢瑤止不住地點頭,眼珠子一亮。
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辦法啊!
廖夢瑤要請楚雅雯吃飯。
楚雅雯微笑著拒絕,說有其他安排,下次再見。
上了車後,她臉上的笑容卸下,眼神冰冷,噴著免洗洗手液,用力地搓了搓,似要褪去上麵一層皮才可以。
蘇欣回到楚公館,將頭發紮起來,跑到廚房去,撩起袖子正準備做飯,身體忽然一下僵住。
時隔兩個月,他......回來了。
楚其深側臉輪廓完美,倒好了茶,端起一杯紅茶,從她身邊走過。
“我......我準備晚飯,你想吃什麼?”蘇欣心情微妙,想見他,又害怕見到他,小聲地詢問道。
“你做的東西能吃嗎?”楚其深伸手摸了一下餐桌下麵,眉頭蹙起,如刀子的眼神掠過她的臉。
“我馬上弄!”蘇欣快步走到雜物間,將工具拿出來,熟練地將餐桌擦了一遍。
楚其深見到她這般,心生煩躁,毫無尊嚴的樣子,偏偏是他熟悉的臉蛋:“喜歡打掃衛生,後院很多雜草,你怎麼不全部拔掉。”
蘇欣道:“好,我馬上去。”
對他沒有半個不字,她轉身去後院,處理那些新生出來的雜草。
她真跑去後院拔草了。
劉管家問他:“少爺,晚飯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楚其深在國外忙活了三個多月,一回來見到蘇欣的那張清冷的臉,無端冒出怒火。
“後院的雜草拔不完,拔了又長。家務太多了,蘇太太很辛苦......”
楚其深冷漠掠過窗外,見到那一抹纖瘦的背影,彎著身體拔草:“這是她自找的,離婚不就完事了嗎?”
劉管家沉默,楚其深歸來,也是因為楚雅雯回國,要舉辦回歸晚宴。
書房內,他開完一個國際視頻會,已是晚上十點半了。
窗外有光芒一閃一閃的,他詫異,見到一抹身影就像一個孤魂野鬼。
半夜三更,她還竟還在拔草,故意演戲給他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