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被封住,眼睛被蒙住,手被繩子綁了,整個人被控製在車裏。
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
我聽見了吹口哨的聲音,也聽見了嚼口香糖的聲音,以及能感受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好奇,探究,不懷好意。
我在剛被拽上車時,有短暫的慌亂,但慌亂過後,我便平靜了。
能對我動手的人,除了周家,沒有別人。
嘩啦——!
車門拉開,我被推下車。
蒙著我眼睛的紗布扯了,我嘴上的膠布也被撕掉,似乎一點都不怕我叫。
我也確實沒叫。
我看四周,無人沙灘,海麵,柏油馬路。
這四周沒有房屋,沒有居民,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我轉身,看著歪斜站著,拿著棍棒,耍著小刀看著我的幾個男孩子女孩子。
是的。
他們還是個孩子。
即便女孩子畫著煙熏妝,頭發燙成各種顏色,男孩子身上紋著各種猛獸,耳朵上戴著非主流耳環,但從他們稚嫩的臉上,我還是能看出她們的年紀。
我想,他們應該還不到十四歲。
“周盈讓你們來的吧?”
幾人都驚訝了下,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個名字。
但很快的,他們都笑了,尤其是耍著小刀的女孩子,看著我說:“大媽,放心,我們也不把你怎麼樣,就是呢,教訓下你,讓你下次別惹不該惹的人,懂吧?”
我點頭,“懂。”
我想,我真的太過平靜了,平靜的一點都不像一個被綁架,以及即將受到傷害的人。
所以,這幾個女孩子男孩子都很吃驚,一時間竟沒有對我動手。
我說:“你們應該沒到十四歲吧?”
“沒到十四歲,做了壞事也不需要負責,但是,這會影響到你們未來的人生。”
“周盈不該找你們。”
“她該找成年人。”
“但她不敢,找了成年人,就留下了把柄,她不好脫身。”
“隻能讓你們來了。”
“嗬!我剛還在想這大媽怎麼這麼平靜呢,弄的我都不想動手了,原來重頭戲在這呢。”
“哎呀,我最討厭說教了,來來來,都趕緊動手了,我們該玩玩,該吃吃,該喝喝,不要在這浪費時間。”
“對對對,動手動手!”
很快的,他們手中的棍棒落在我身上,我沒躲。
任他們打。
因為啊,這將又是周盈的一個罪證。
隻要我不死,那她也脫不了幹係。
如果我死了,那更好。
我相信權氶會利用好這次的事,把周家拉下來。
我一想,就覺得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
所以,我笑了。
歲歲啊。
媽媽離你近了,不要怕,不要哭。
媽媽在一步步朝你走來。
我們娘倆總會到一起。
等著媽媽。
乖。
“她竟然笑!”
“她是瘋子嗎?”
“我看八成是瘋的!”
“沒意思!”
“我看不是吧,這大媽把戲多,我看是不見血不露怯的。”
“來,你們抓著她,我給她放放血。”
那拿著小刀的女孩子吩咐,其他幾人有些不願意,“算了吧,我們也教訓她了,沒必要。”
“張小飛,讓你動手你就動手,廢什麼話!”
女孩子吼,她似乎是這裏麵的主心骨,幾人雖然不大願意,但還是聽了她的,抓住我。
女孩子一把揪起我的頭發,上下看我,“你說我是從你哪個地方放血的好呢?”
我看著女孩子這模樣,好似就看見了周盈,那樣的狠毒。
我說:“頸動脈。”
抓著我的幾人都被嚇到了,包括拿著小刀的女孩子。
“頸動脈,這可是要死人的!”
“小嬌,算了,我看她就是個瘋子,我們沒必要跟個瘋子鬧。”
“是啊,小嬌,算了吧。”
那叫小嬌的女孩子被幾人說的,臉變紅,憤怒起來。
“她傷了姐夫,我憑什麼放過她?”
“她既然這麼想死,那我讓她死好了!”
“這種賤人,小三,狐狸精,就該死!”
“我殺她那也是替天行道!”
女孩子手中的小刀一瞬朝我脖子刺來,我閉眼。
小三。
狐狸精。
周盈,原來你是這麼跟這些孩子說的。
砰!
一股厲風從臉上刮過,似刀子從臉上劃過一般,我睜開眼睛。
有力的手臂抱住我,那一張棱角分明,此時卻冷冽如刀的臉看著四周或站,或摔在地上的男孩子女孩子。
“殺人。”
“誰教你們的?”
權氶厲視這些看著他害怕又畏懼的眼睛。
他一身氣勢,即便他手上什麼利器都沒有,但他的目光,氣場,就是讓這裏的人害怕。
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不敢說話了。
被他這樣的氣勢嚇到了。
就連那摔在地上的叫小嬌的女孩子也臉發白,不敢動。
我看著這樣的權氶,很驚訝於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還出現的這麼及時。
我記得早上他走的時候,都還在說這兩天很忙,不能帶我去玩。
等他忙過這兩天,他就帶我去玩。
這樣忙的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我想不明白。
權氶見沒人說話,他低頭看我,目光從我身上劃過,然後落在我臉上,抱著我的手臂收緊,“為什麼不躲?”
我回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
我抓緊他的手,看這幾個被權氶震住的男孩子女孩子,“是周盈讓她們這麼做的,你給律師打電話,問他們現在這個情況我們該怎麼做,才不會讓周盈逃脫罪行。”
“這次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不能錯過。”
我想,我很激動。
因為真的是很好的機會,要好好利用。
你看周正國都不敢對我動手,隻有周盈敢。
這次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讓周盈逃脫,下次她就不敢這麼做了。
因為周正國一定會阻止她。
薑,一定是老的辣。
所以,我一定不能錯過這次的機會。
可是,我的激動逐漸冷卻了。
因為,這一刻,權氶看著我的目光,很不一樣。
他沒有和我一樣的激動,沒有興奮,他有的是怒,那怒火在他眼裏不斷燃燒,像是一座火山,隨時會噴發。
他怎麼了?
為什麼是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
權氶一瞬把我頭按進他胸膛,我的視線一下漆黑。
他緊緊抱著我,手臂用力的好似要把我勒斷。
到此時,我才感覺到了疼。
那被棍棒打過後的疼,隨著他的用力,清晰的傳進我的全身,我皺了眉。
“走,快走!”
“這女人是瘋子!”
這一刻,那幾個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反應過來,趕忙跑了。
我聽見,掙紮著要從權氶懷裏出來,他卻抱緊我,不讓我出來。
我急的不行,抓緊他的襯衫,去推他,“不能讓他們走!”
“他們走了,我就白挨打了!”
聽見我的話,他身體一僵,下一刻,他低頭吻住我。
強勢的就如狂瘋暴雨,讓我無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