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歲失神的盯著天花板。

她很長時間都沒有繼續手下去，而顧祁年也耐心的等待。

隔了許久，程歲突然笑了起來，低頭盯著顧祁年，“那天晚上的火，好漂亮啊。”

顧祁年表情沉下來。

程歲說，“你不知道那火龍，跟多米諾骨牌一樣，瞬間點爆整個度假山莊有多爽，有多美啊。”

“老爺子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她舉起雙手做出抓東西的動作，眼神變態，在笑。

“我先用他最喜歡的自由女神像擺件從背後捶他腦袋，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老頭子回頭看我的時候，那滿臉的血，帶著不可置信。”

“對，就是你這個表情。”

程歲拍掌笑，“就是這樣不可置信，然後歲歲歲歲的叫，覺得我不可能殺人......哈哈哈哈，笑話，我怎麼不會殺人呢？”

問這句話時，程歲表情瞬間沉下來，與顧祁年對視。

顧祁年全程就這麼盯著她。

他想從程歲身上看到演戲的成分，看到眼神的躲閃或者有任何其他情緒。

但凡有，他都相信這些都是假的。

可......

沒有。

程歲從頭至尾都是跟他對視的，眼神裏的病態讓顧祁年找不到任何虛假的痕跡。

就是在講述一個發生過的事。

“顧祁年你和老爺子都看錯我了。”程歲搖頭。

“為什麼殺他？”顧祁年冷冷問了一句。

“為什麼啊？”程歲歪頭思考，“啊，因為他不讓我出國留學。”

“你不知道去年我在國外有多快樂，沒有人管，很自由啊，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你不知道那些外國的男朋友有多浪漫......”

啪—！

顧祁年的這一巴掌，終是落到了程歲的臉上！

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裏。

程歲歪著頭，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感受到心臟正一點點被揉碎的窒息感。

她忍下所有的痛。

重新抬頭看著顧祁年的時候，臉上笑意依舊肆意而不知悔改。

突然，她伸手扣住顧祁年的衣領，臉直接貼上。

“顧祁年，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她聲音放的很輕，因為距離很近，說話的時候唇瓣有一下沒一下點在顧祁年的唇上。

“我在國外的時候學到很多......”

程歲垂眸盯著他的唇，一點一點靠近......

“你們在做什麼！”

激烈的質問聲從門口而來。

程歲抬眸看了一眼，突然惡劣的笑起來，扣住顧祁年後腦勺直接吻上，並且狠狠咬了一口。

顧祁年反應過來把程歲推開。

與此同時，門口的人也衝了過來，給了程歲狠狠一巴掌，“賤人！”

程歲身體摔在位子上看著穿著病號服的魏妮柔，嘲諷，“喲，這是從醫院殺出來，你那所謂的孩子，沒了吧？”

“程歲！”

魏妮柔撕喊朝程歲撲過去，“殺人犯，我要殺了你，下賤胚子！”

她嘴裏汙穢的言語辱罵，長指甲瘋狂在程歲臉上抓繞。

“我的孩子，最疼你的顧老爺子全都弄死了，現在又在這邊接近顧祁年，程歲你不要臉！”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魏妮柔充滿憎恨的一遍遍撕喊。

指甲在程歲眼角和嘴角劃破出傷痕，血珠子瞬間往外冒。

程歲沒反抗，還在病態的笑。

本來嘴角就劃破了一道痕，笑起來更顯突兀更猙獰。

在魏妮柔長指甲即將要往程歲眼珠子撓時，一旁的顧祁年當即扣住魏妮柔的手臂把人拉起來。

魏妮柔瘋了，“顧祁年你在幹什麼，她是殺人犯，她害死我們的孩子，害死爺爺，還在有意勾引你！”

“哈哈哈，對啊，我在勾引。”

程歲大笑著附和魏妮柔的話，“不過魏妮柔，反正你們的孩子都已經沒了，你也沒辦法跟顧祁年捆綁在一起，你成全我們唄。”

“我要讓你下地獄！”

魏妮柔瘋狂大喊要衝程歲去，但被顧祁年一把抱住！

“顧祁年你到現在還要護著她嗎？”

“你知不知道老爺子死在她手裏，我親眼見到她殺人的，還有我們未出世的孩子，我在國外產檢的時候說是男孩......顧祁年！”

在魏妮柔聲嘶力竭的喊著同時，顧祁年把人抱離。

在關上門回頭看著程歲時，眼神就特別冰冷，很失望，以及憎恨。

而這個眼神，程歲看的清清楚楚。

隨著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癱軟到地上，無力的抱著自己，眼淚和臉上的血水融為一體。

嗬。

嗬嗬。

程歲笑啊，眼淚越掉，就越笑啊。

哈。

哈哈。

顧祁年最後的那個眼神真好啊。

他不會對她有任何期待了。

他相信了啊。

她就是殺人犯，她就是謀殺老爺子，謀殺那所謂未出世孩子的殺人犯。

她罪孽深重。

她該死！

她要等著死刑，來結束這肮臟的生命。

等著死刑，結束臨州大火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