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調一下監控。”
語氣挺懶散,沒有任何稱呼,仔細琢磨甚至還能聽出其中帶了幾分強勢的命令。
她這是......在命令時爺?
瘋了吧?
時冕也詫異了一下,對上薑厭歡那雙眼睛,又不自覺失神。
眾人見時冕不說話,都以為這是發怒的前兆。
陸從寬更是頭皮發麻,如果可以,他當場掐死薑厭歡的心都有了。
“時、時爺......”
他剛想跟時冕道歉,時冕卻已然回神。
“可以。”
他原本以為薑厭歡對那個人動手,隻是單純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以便為他解圍。
現在看小姑娘這氣定神閑的反應,很明顯這其中另有隱情。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連陸從寬都整個僵住了。
時冕是什麼人?
時家是安城第一權貴。
而時冕,則是時家家主的老來子,含著金湯匙出生、時家上下寵著長大的太子爺,時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
五年前,年僅二十歲的時冕,以一己之力改變安城上流社會格局,讓當時位居安城第二家族的司家一夜之間沒落,成為安城最不入流的小家族,至今偏安一隅,無力反抗。
誰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但“時冕不能惹”這五個字,從此深深鐫刻在整個安城富家子弟腦子裏。
一個跺跺腳安城都要抖三抖的人,如今竟然會聽一個野丫頭的話?
薑厭歡......她憑什麼?
偏偏薑厭歡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使喚了多大的人物,見時冕正吩咐趕來的安保去辦,指著不遠處一個監控,不緊不慢又補了一句:
“那個位置的監控,查十點四十六分二十一秒到十點四十六分三十三秒就行,節省時間。”
時冕詫異地挑了一下眉。
不僅能確定監控方位,還能把精確到秒?
這丫頭有點東西。
薑厭歡見時冕朝她望過來,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隻是懶洋洋地往嘴裏又扔了一塊巧克力。
安保看了一眼時冕,“時爺,這......?”
“去辦。”
地上的扒手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額頭冷汗直冒。
他剛想求饒,人群中又有一道女聲,“從寬哥哥,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啊?”
陸從寬隻覺得自己頭更疼了。
“淩淩,你怎麼會在這兒?”
顏淩淩,顏家家主的小女兒,薑厭歡名義上的表妹。
在薑厭歡被接回來之前,是顏老爺子最受寵愛的小公主。
薑厭歡回來後,顏老爺子對她極盡縱容,顏淩淩覺得自己被冷落,一直把薑厭歡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眼下這兩人要是撕起來,丟臉的是整個顏家。
他給顏淩淩打眼色,希望顏淩淩收斂點,但顯然顏淩淩並不想給他這個麵子,穿過人群看到腳下還踩著人的薑厭歡,當下驚叫起來:
“薑厭歡!你又打人!”
這個“又”,就很耐人尋味。
不少人投來看好戲的目光,陸從寬皺眉去拉她,“淩淩,這事兒你別管......”
“什麼別管?爺爺辛苦給她找家教老師,她一會兒掰斷人的手一會兒打斷人的腳,這一個月被她打傷的老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就是你們慣的!你看看她現在囂張到什麼地步了!”
聽到顏淩淩的話,圍觀的人齊刷刷往後退了三步,離薑厭歡遠遠的。
“天啊,這也太恐怖了!鄉下人都這麼粗魯嗎?”
“我看是這薑厭歡有暴力傾向吧?顏老爺子這寵得也太過分了!”
“就是!這種人應該關進精神病院!”
陸從寬臉色鐵青,他當下也不像管什麼監控不監控了,“夠了!”
他朝眾人鞠了一躬,尤其麵對時冕時,態度尤為恭敬。
“抱歉時爺,是我沒看好歡兒,才讓她擾亂了商廈的秩序,也驚擾了大家購物的興致,陸從寬在此替歡兒向諸位表達最深切的歉意。
方才大家都聽到了,對方同意和解,我想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了,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不便多留。”
說完,陸從寬就去扶地上的扒手,並示意薑厭歡放人。
顏淩淩咬碎了一口銀牙,萬萬沒想到薑厭歡闖這麼大的禍,陸從寬也要替她兜著!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阻止,薑厭歡倒是開口了,她半點沒有鬆腳的意思,甚至還重重碾了兩下,疼得對方不斷發出哀嚎。
而她隻是淡淡地看了陸從寬一眼,“我同意了麼你就替我道歉?我,不需要道歉。”
夠囂張!
這下所有人都覺得,薑厭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連顏淩淩都驚呆了,“薑厭歡!你別給臉不要臉!”
薑厭歡連個眼神都沒給,隻是將目光看向時冕,語氣不耐煩,“怎麼還沒好?”
眾:“......”
敢這麼跟時爺說話的,整個安城獨一份兒了吧?
時冕倒也不生氣,始終維持著那股君子風度,剛想讓人去催,就見先前離開的安保急匆匆趕來,將一部手機遞到時冕手上。
“時爺,這是剛剛這位小姐說的那段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