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見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意識到自己行動失敗,當下氣急敗壞。
“臭娘們兒!你敢踹老子?”
看薑厭歡衣著簡約,沒有一個大牌logo,對方判定薑厭歡沒什麼背景,當下揮舞著拳頭就朝薑厭歡衝去。
薑厭歡抬手輕巧地接住,隨即手上用力,一個反剪,眾人隻聽哢嚓一聲,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聲音,多半是骨折了。
扒手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薑厭歡還想再擰另一隻胳膊,陸從寬趕忙出聲,“住手!”
所有人聞言,見是陸從寬,都不自覺給他讓開一條路。
陸家在安城的地位不算低,陸從寬作為陸家大少,在場當然不少人都認識他。
“陸少什麼時候開始管這種閑事了?”
“我看不是管閑事,陸少很明顯跟那女的認識。”
“啊?不是吧,那女的衣服我看著挺廉價啊......”
“你們忘了?顏家那個從鄉下接回來的野千金,陸少的未婚妻......”
一幫人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不小,偏偏夠陸從寬聽個清。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歡兒,放......”
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咦?時爺,您沒事了?”有人驚呼。
隻見先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冕,此刻,竟然站起來了?!
時冕不動聲色地往薑厭歡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本來隻是隨意的一撇,卻一下瞳孔猛縮。
她的眼睛......和那個人好像......
“時爺?”
女人的呼喚讓時冕回神,他含笑道:“無礙。”
說話間,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明明嘴角還帶著弧度,但周圍的空氣卻都像是無形中凝固了一樣。
薑厭歡不動聲色地笑了。
她知道,隻這一眼,今天發生的事,在場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去。
這個被叫做“時爺”的人,來頭不小。
真好啊,這個來頭不小的人這下子欠了她人情呢。
下一秒,對方邁步朝她走來,“這位小姐可是遇到了麻煩?”
轉移一個焦點的方式是讓所有人聚焦另一個焦點,很明顯,薑厭歡此時的鬧事正合適。
陸從寬生怕薑厭歡衝撞到時冕,不等薑厭歡說話便先一步嗬斥她:“歡兒,不要再胡鬧了!”
“哦。”
薑厭歡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略帶嫌棄地推開那個扒手,也不知道是她用了力還是對方沒站穩,他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太慘了,慘到眾人不忍直視。
薑厭歡拍了拍手,隨手從兜裏掏出一顆巧克力,剝了糖紙扔進嘴裏,邊嚼邊朝陸從寬揚了揚下巴,“那走吧,戒指還沒給錢呢。”
陸從寬噎了一下,麵對四麵八方戲謔的目光,隻覺得難堪。
他剛想趕緊走人,地上那扒手卻不依不饒。
“打了人就想走?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臭娘們兒,賠錢!否則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個門!”
對方的辱罵讓在場不少人皺眉,所有人都意識到,薑厭歡招惹了一個潑皮。
不愧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惹事精。
然而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時冕竟然再度開口了。
“你的賠償,我替這位小姐出了,都散了吧。”
眾:“???”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從不多管閑事的時爺,今天居然會幫一個野丫頭?
眾人瞧著薑厭歡那張過分張揚的臉,麵麵相覷,各自眼底都有著意味深長。
長大漂亮就是好啊。
陸從寬臉色一變,忙道:“這點小事怎麼好意思麻煩時爺,歡兒闖的禍當然是由我這個未婚夫來善後,我等下會派人送他去醫院。”
他特意強調了未婚夫三個字。
時冕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微頓,沒再說什麼。
倒是薑厭歡懶洋洋地笑了一下,忽然一腳踩在了扒手的胸口,捏了捏耳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女孩年紀不大,衣服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襯得身形愈發纖細,身上那股不好惹的氣勢卻半點沒有收斂。
扒手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這時候不該慫,凶狠的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薑厭歡臉上。
“賠錢!大庭廣眾之下無緣無故對我動手,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你們一個也別想跑!還有你!必須當眾給我磕頭道歉,否則我就報警!”
陸從寬的臉色前所未有難看,薑厭歡真要進了警局,顏家和陸家幾乎顏麵掃地。
但讓薑厭歡磕頭道歉那更不可能。
尤其今天時冕還在。
陸從寬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時冕,他一點要回避的意思都沒有,這讓他愈發頭疼。
他極力維持自己的風度,看向那人,“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加起來我給你五十萬,磕頭就算了,你覺得呢?”
他的態度很好,但語氣間很明顯帶了威脅。
對方心下暗驚。
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十萬的人,顯然不是他所以為的沒有背景,也不敢再得寸進尺,連忙點頭,“好說,好說。”
然而薑厭歡踩在他胸口的腳卻沒有挪開,隻是笑吟吟地看著陸從寬。
“五十萬,這麼多錢,不如給我。”
五十萬,對平民來說很多,對豪門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
不少人聽到薑厭歡的話,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
“還真是鄉野村姑,上不得台麵!”
“見錢眼開的窮丫頭,陸少辛苦維護她的臉麵,她倒好,不領情不說還拖後腿。”
“顏老爺子隻怕要被她氣死!”
陸從寬溫柔紳士的麵具終於維持不下去,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薑厭歡瞥了他一眼,根本不理陸從寬,身子往後揚了揚,視線越過陸從寬,落在他身後的時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