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染睫毛如鴉羽,在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她置若罔聞隻當聽不見。
再說已經下定決心要同賀斯年離婚,應月想做什麼跟她都沒關係。
佟染的反應叫賀斯年不由自主地生著悶氣。
車駛進華楓新苑,睜眼遠遠看著等在門口的林期語,佟染眉梢眼角都揚起笑意。
賀斯年見佟染倏而變得明媚,心裏卻泛起波瀾。
“你也太倒黴了吧!”
佟染剛一下車,林期語就拿著外套迎上來。
瞥見車裏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賀斯年,林期語欲言又止,佟染卻拉著她進門。
賀斯年不錯眼地看著佟染轉身關門,終於意識到她這次並不是虛張聲勢欲擒故縱,捏著方向盤的手更緊了。
“不是都說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時候,會打開另一扇窗,你怎麼又被賀斯年給輕輕鬆鬆拿捏了?”
林期語隔著電話,也聽不清佟染和賀斯年到底說了什麼,她玩笑道。
“你別擔心,我不會重蹈覆轍。”
將來龍去脈和賀斯年的話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林期語,林期語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還怕你又心軟放棄,照你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遲早有一天得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才甘心。”
佟染沒好意思跟林期語說,撞上賀斯年這堵南牆,已經撞得頭破血流。
如果不是應月帶著孩子找上門,她可能還在想方設法討賀斯年的歡心。
捧著林期語泡好的咖啡愜意的暖手,佟染安慰道。
“我和賀斯年是時候該結束了。”
林期語把換洗的衣服和拖鞋放到沙發上,這才看向了佟染。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她早就看得出來,佟染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廂情願,不然賀斯年也不會和應月勾搭在一起。
“要不是我,你今天就得流落街頭了。”
林期語打趣,佟染眼裏卻滿是感激。
“得了吧你,要真的想要謝我,就在服裝設計大賽上一鳴驚人,拿下第一。”
“宣布複出的同時,好好讓那個劈腿的渣男看看。”
林期語早就看不慣賀斯年了,佟染是她最好的朋友,隻要能讓賀斯年不爽,林期語就替佟染開心。
“劈腿的渣男?”
佟染敏銳的捕捉到林期語話裏的不忿,就聽林期語咬牙切齒地怒道。
“應月得意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巴不得別人都知道她就是賀斯年養在外麵的小情人。”
一想到應月迫切的炫耀,林期語就氣的頭疼。
“再說你和賀斯年就算要離婚也得過手續,應月急的就差上躥下跳搬進賀家了。”
佟染似乎是沒想到應月如此急不可耐,連帶著林期語都能猜到她和賀斯年關係匪淺。
“應月想當賀夫人就讓她當唄,反正我要盡快和賀斯年離婚。”
說到這,林期語才反應過來,她連忙問道。
“你和賀斯年還沒領離婚證?”
佟染無奈地搖搖頭。
“還沒有,但我已經找好了律師。”
林期語一聽才放心。
“對了,這次服裝大賽以夢想中的婚紗為主題,三天後所有的參賽者都要參加初賽,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佟染眉心一蹙,有些苦惱地對著林期語道。
“我最近煩心事多,根本就沒有靈感。”
林期語嚇了一跳。
對於服裝設計師來說,偶然間迸發的靈感才是創作的起始。
佟染在服裝設計上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如果真的找不到靈感,她寧願放棄也不會隨意應付。
“其他集團的設計師,不乏這兩年在國外嶄露頭角的新人,我聽說她們為這次比賽準備了很久。”
佟染腦子裏一團亂麻,林期語也有些擔心。
感受到佟染的為難,林期語靈機一動。
“有了!”
佟染瞳孔一縮,疑惑不解地看向突然湊過來的林期語,隻聽她神神秘秘低聲說了幾句。
“這樣真的行嗎?”
佟染臉上疑問更甚,林期語卻信誓旦旦格外篤定。
“藝術家不就是要解放天性嗎?時間緊迫,你既然找不到靈感,不如就試試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萬一呢?”
佟染聞言心中一動。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出門去了賀斯年的公司。
入目所及是分外熟悉的大樓。事情順利的話,從今往後她就不需要再來這個地方了。
“我說是誰在這兒等著,這不是賀夫人嗎?”
思緒驟然被打斷,佟染循聲望過去,果然見應月趾高氣昂的走到了麵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
應月斂笑,眼底警惕防備藏都藏不住。
“我想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佟染不卑不亢,應月咄咄逼人,低聲警告。
“我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賀斯年他是我的。”
無論是誰,都別想成為她走向賀斯年的絆腳石,應月眸光陰晴不定。
說完這句話,她又笑眯眯地拉開了與佟染的距離。
“想必賀夫人還不知道吧,斯年他已經答應出席我爸的生日宴。”
佟染波瀾不驚。
“我知道,那天你給賀斯年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車上坐著。”
應月臉上的笑意一僵。
她本來是想讓佟染認識到,賀斯年對待兩人截然相反的態度。
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佟染奚落嘲諷。
“賀氏集團和賀斯年可不好糊弄,有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時間,還不如去盯緊應氏,免得合作最後變成一場笑話。”
佟染又不是任人揉的包子,就算她脾氣再好,也耐不住應月幾次三番出言挑釁。
應月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卻換上一張笑臉。
“你說得對。”
佟染冷嗤一聲。
應月拿出邀請函遞到了佟染的麵前,假惺惺道。
“賀夫人不是想知道斯年會怎麼和應氏合作嗎?有這張邀請函,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佟染隨手接了過來。
應月的邀請,無非就是想借賀斯年的存在,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她,但應月注定要失望了。
佟染眼睜睜地看著應月得意洋洋地撇了撇嘴,準備進樓的一刹那,卻忽然被門口的安保給攔住了。
應月登時氣紅了臉。
“你敢攔我?”
安保不為所動。
“沒有預約,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應月怒不可遏,但卻不敢在賀斯年的公司門口鬧事。
她一回頭就看到佟染玩味的神色,頓時失去理智衝過去。
“是不是你?”
應月自以為在佟染眼皮子底下跌份兒,她一時氣昏了頭卻無處發泄,隻能對著麵前的佟染撒氣。
佟染見應月臉色漲紅難堪不已,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應小姐是不是糊塗了?你要想進去還不容易?直接給賀斯年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應月打臉充胖子,結果卻連公司的門都進不去,眨眼之間就鬧了笑話,應月更覺得丟臉。
賀斯年最討厭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應月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佟染的話應月聽得刺耳,她怒上心頭,抬手就是一巴掌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