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老太太戴世玲將耳朵緊緊的貼在婚房門口,姿態看起來詭異極了。
隔著厚重的實木門板,細碎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多想。
戴世玲捂著嘴笑起來,邁著小碎步一路下了樓。
她就知道!
看見新娘子的模樣時,她就覺得很滿意。
那麼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果然她孫子喜歡……
而臥房裏,楚矜年腰上的癢癢肉被言熠又掐又撓,已經忍無可忍了!
如果不是雙手被他鉗製,她一定要打他個半身不遂!
“這不是挺會的?”
言熠勾了勾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楚矜年麵頰滾燙。
縱使她自認臉皮足夠厚,可畢竟未經人事,聯想到自己的叫聲在別人聽來意味著什麼,就不由得羞赧。
直到門外的人走開,言熠才停下不斷作亂的手。
楚矜年冷笑一聲,“嗬!你們家裏人的愛好真特殊!喜歡偷聽人家夫妻私事?”
她仰麵躺在床上,漆黑的長發在鮮紅的被單上散開,像是遊蕩著的濃密海藻。
掙紮間,衣衫散亂,襯衫下擺已經卷到小腹之上,隱約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
粉唇濕 潤,含嗔微怒的臉頰連著纖長的脖頸,都染上一層朦朧的緋紅。
這一切,對於男人來說,無疑是曖昧的誘惑。
可惜,她那張嘴卻足夠破壞所有的旖 旎。
“我知道你們這種豪門貴族裏玩的花,有的是見不得人的辛密,不過我可告訴你!老娘不伺候你們這些怪癖!以後你少碰我!”
這女人輕蔑的態度引起了他的一絲興趣,“你不怕我?你不知道北城言家?”
楚矜年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抱歉,這位大少爺,我是鄉下來的,農村人,沒進過城,沒見過世麵!”
言熠看了她一會兒。
麵容上一閃而過的表情,似乎是笑容,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楚矜年來不及捕捉,他就已經翻身蓋被,安然的躺在了床上。
“你……你今晚要睡在這裏?!”
“廢話。”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和這個流氓同床共枕!
大步走到門口,伸手開門,卻發現房門早就被人從外麵鎖死了。
“喂,你到沙發上去睡啊!你是個大男人,理應把床讓給女士吧?”
“我是瘸子,你理應讓我這個殘疾人。”
言熠頭也沒回,說得理所當然。
“……”
楚矜年被噎了一道,隻好抽出一條毛毯躺在了沙發上。
瘸子?
她忍不住看向床上的人。
剛剛他壓在她身上時,那動作……
好像兩條腿都在使力吧?
可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些細節上。難道是她記錯了?
這麼驕傲狂妄的一個人,真的要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了?
楚矜年甩了甩頭,這關她什麼事!幹嘛要浪費精神胡思亂想!
闔上雙眼,她緩緩睡去。
……
醒來時,竟然已經是天光大亮。
大床上空空如也,房間裏不見人影,連房門都已經是打開著的。
她這一覺竟然睡的這麼沉?連那個男人何時起床出門都不知道!
從沙發上爬起來,進浴室裏洗漱。
剛發出一點聲音,就有傭人走了進來。
“少奶奶,請您下樓去,老夫人想見您。”
楚矜年一邊擠著牙膏一邊說:“等我洗過臉換過衣服就下去。”
“少奶奶,老夫人已經在樓下等您了。”傭人聲音沉如死水,又重複了一遍。
這是什麼意思?催促她?
她淡淡的瞥了傭人一眼,沒有理會,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等她走出浴室時,衣帽間前已經掛上了三套合她尺寸的日常女裝。
自然是傭人替她準備的。
她也不客氣,隨手拿了一件換上。反正自己什麼東西都沒從楚家帶過來。
走到一樓時,看到言老夫人已經坐在沙發裏喝茶了。
聽到腳步聲,戴世玲抬起頭來,看到從樓梯上款款而下的年輕女孩。
女孩素麵朝天,未施脂粉,裙裝的高級麵料和精致剪裁襯得她身姿曼妙,自有一派從容和優雅。
站到戴世玲麵前那一刻,縱然麵對的是北城言家老一輩的女主人,她臉上也沒有半分怯懦和討好,不卑不亢間,禮貌的打招呼:“老夫人,早上好。”
戴世玲點了點頭,對她還算是滿意。
“聽說,你叫楚矜年。楚涔呢?為什麼嫁過來的人是你?”
楚矜年心中一頓。
看來,對於此事,楚家並沒有給出一個讓言家滿意的解釋。
至少,言老夫人要聽她親口說清楚。
難道這就是她進門後的第一個考驗?
言家眼線遍布各地,對北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楚矜年不認為自己有本事騙得過麵前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並非在楚家長大,從小被送到了鄉下,跟父母分開。家裏人有什麼打算都不會告訴我,我也不清楚。我剛剛從鄉下回來不久,他們就說讓我代替姐姐嫁進言家來。”
“那,你願意嫁進來嗎?”
言老夫人又問。
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說不願意,那不是得罪人嗎?!
可楚家到底也沒把她綁過來。雖說是受脅迫,但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坦誠的說:“我是自願的。老夫人,我知道你們看中的言家少奶奶是我姐姐楚涔,如果你們想將她換回來,我也遵從你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