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雅珍亦是怔愣,轉而怒從心起。
怎麼!
她還敢凶涔涔!?
“你看我敢不敢!你這死丫頭要是不聽話,就再也別想見到那個野種!我還治不了你了?”
短短一刹,楚矜年周身的冷氣煙消雲散,快到仿佛剛剛隻是她們看錯了。
她恢複到平日裏那副安靜順從的樣子,乖乖點了點頭,“好,隻要你們不傷害矜朝,我可以聽你們的。”
“算你識相!”
穆雅珍這才滿意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楚矜年話鋒一轉,“我可以代替楚涔嫁過去,前提是,你們,和我的養父母,同意與我徹底斷絕關係,再無來往。”
既然這二十幾年的缺失讓她永遠無法融入這個家,那不如幹脆斷個徹底吧。
穆雅珍秀眉一擰,“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隻要你們同意,明天我就可以出嫁。”
穆雅珍躊躇不決。
見狀,楚涔淚光盈盈的掩住了臉,“算了,媽媽,你別為難姐姐了,我不想讓你們難做。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我願意嫁過去,隻要家裏人都能好好的,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見女兒這樣可憐懂事,穆雅珍心疼不已。
隨即狠下心來,看向楚矜年,“好!那就由你!嫁過去以後,你也別說自己是楚家的千金小姐了!”
什麼千金萬金?
楚矜年還真不稀罕。
翌日。
像是生怕她後悔一樣,隔天,言家的轎車就浩浩蕩蕩的將她接走了。
沒有婚禮,沒有儀式。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妻。
進了言家的莊園,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鐘,才在一棟米白色現代風的二層小別墅前停下來。
楚矜年直接被送進了二樓主臥。
大紅色鋪天蓋地的婚房裏,她穿著一身休閑便裝,顯得不倫不類。
“還真舍得下血本。”
她嘖嘖兩聲,看著屋角的清代花瓶,誰家這麼亂放?
財大氣粗啊!
打量這周圍環境,在未來不算短的時間裏,估計她會在這裏過上精彩的一段日子了。
悠閑的坐在落地窗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
“楚……矜年?”
隨著走廊裏傳來金屬機械的聲音,房門隨即被打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被兩個保鏢推了進來。
男人短發濃密,低垂的劉海遮住了眼睫。
高 挺英氣的鼻子下,是櫻花般的嘴唇,安靜的坐在輪椅裏,像是水中的白瓷。
“嗯?”
楚矜年睜大了眼,不禁笑出聲來。
竟然是他?
那個在火車上挾持她,又差點死在她麵前的男人!
難怪他當時氣定神閑的說讓她去言家找他,原來竟是這個赫赫有名的北城言家!
聽到她的笑聲,那雙茫然呆滯的眸子赫然清明,利刃般射向她,帶著警告的意味。
她從容的靠進椅背裏,撐著下巴笑看眼前的一切。
保鏢關好門離開後,楚矜年才站起身。
“喲,幾天不見,你又讓人打殘了?兄弟,你是不是作孽太多啊?”
言熠冷哼一聲,長腿一邁,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動作敏捷自如。
楚矜年挑了挑眉,原來是水仙不開花,在這裝蒜呢。
“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清楚什麼話是不該說的。”男人幽幽的看著她。
其實,既然已經嫁了過來,楚矜年覺得自己和他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介意和他友好互惠,合作共贏。
可他的態度著實讓她不滿,她故意聳了聳肩。
“言大少爺,我讀書不多,腦子也不大靈光,並不是很清楚哎。不如,您詳細給我說說?”
言熠從沒看錯過人,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麵,他就知道她沒有那麼簡單。
“我最討厭耍小聰明的人。隻要你聽話,所有的報酬都可以翻倍,否則,我會讓你追悔莫及。”
楚矜年不耐煩的冷笑一聲。
“好像忘了告訴你,我呢,最討厭威脅我的人。有求於我,就請你放下身段來好好拜托我,否則,我現在就大喊一聲,言家少爺是在裝殘!”
“你敢!”
“怎麼不敢?”
楚矜年挑釁的揚了揚下巴,做勢欲喊。
“言家——唔……”
言熠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捂住她的嘴,連帶著將她壓倒在了床上。
動作太大,腹部的傷口一陣劇痛,他緊咬牙關忍住痛呼,臉色瞬間慘白。
感受到身上的人痛楚的輕顫,楚矜年推開他虛弱無力的手。
唉,都傷成這樣了,何必非要逞強呢。
她掀開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砂布,發現傷口潦草的縫過針,隱約還有感染的跡象。
醫者仁心,她很難做到見死不救。
找到房間裏的藥箱,她重新包紮了傷口,又用銀針刺了止血的穴位。
收針時,對上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沉沉的望著她,卻緊抿著唇不說話。
“一共兩百,不用謝!”
楚矜年無奈的率先開口。
正要起身,男人卻神情一閃,倏地翻身,再一次將她壓在身下。
“你沒完了……”
“叫!”
言熠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命令著。
同時,細心凝神的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出所料,言家的老太太,他的奶奶,為了確保新媳婦能為言家傳宗接代,跑來聽牆角呢。
“叫出聲,外麵有人偷聽!”
他再一次解釋。
楚矜年愣了愣,眨了幾下眼。
“……汪汪汪?”
“……”
言熠黑了臉。
“再不好好演,等她推門而入我可不替你收屍。”
楚矜年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頰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雲,她心裏反倒是多了一絲逆反心裏。
也不管什麼將言熠反壓回去,霸道的問。
“憑什麼讓我來,你怎麼不做,怎麼就憑你是男的?”
言熠危險的眯了眯眼。
她大概不清楚,這樣的動作,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言熠也沒有料到,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女人竟然很好看。
他向來對美女免疫,無論是多麼受人追捧的絕色美人,在他看來大多千篇一律。
而從見麵以來,他也從沒以看女人的眼光去欣賞她的醜美。
隻是此時,她眼下肆意至極,眉宇間盡是飛揚的傲氣,伴著唇邊那一點跋扈的笑容,讓她的美如同沙漠中綻放的鳳凰花,明豔又奪目。
兩個人一個掙紮,一個反抗。
言熠忍著傷口的疼痛,鉗製住她的雙手,無意間,手肘頂上了她的後腰。
楚矜年如遭電擊!
後腰,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
“你!嗯……”
她下意識的出聲。
聲音直往人心口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