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立即緊張起來,微微側身用餘光看去。
果然,剛剛那蓮花座上空無一物。
僵持了一會,我突然發現黑爺腦門上,露出來一個青紫色的爪子。
他似乎沒有感覺一般,我立刻意識到那是什麼,拚命朝他遞眼色。
黑爺立刻明白過來,眼神瞥向我手裏的小刀。
我把刀緊緊攥著,緊張出了手汗。我心說這要是一偏,黑爺可就栽我手裏了。
正在我猶豫之際,黑爺突然拿起來我的手,猛地就往脖子後麵刺去。
隻見那怪物“哇”地一聲怪叫,立刻躥上了旁邊的石壁上,坐在岩石邊上冷冷地盯著我們。
我們這才看清,那似乎是隻猴子,長了一張極其怪異的臉,渾身青紫色,背部長滿了銀白色的毛,遠看倒真像是上好的玉雕。
“媽的,猴子?!”黑爺看著那東西,大罵一聲,緊接著就把手裏的刀丟出去。
那猴子十分靈活,飛速鑽進了石窟頂上的小洞,刀直直地插在石壁上,那猴子在上麵衝我們齜牙咧嘴。
黑爺又撿起一塊石頭,朝它砸去,那猴子怪叫一聲,消失了。
他拍拍手,把刀從石壁上拔下來。
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難道這一隻猴子,就把黑衣人他們一眾人嚇跑了?甚至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
“我總覺得這裏不安全,還是得趕緊走。”
我蹲下來開始收拾東西,把地上淩亂著的東西通通往包裏塞。
黑爺給阿城灌了幾口水,又做了簡單的止血。過了一會,阿城悶哼一聲,緩緩醒了,隻是看起來非常虛弱。
“阿城,你們怎麼回事?黑衣人呢?”我一連串的問題拋出。
“小伍哥,快走......這裏、不安全。”他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們趕緊出去。
我說:“等等,我們馬上帶你出去。”
阿城突然笑了,虛弱地歎了口氣:“來、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我突然聽到洞穴身處傳來一陣非常強烈的震動,似乎有東西在成群結隊移動,數量非常龐大。
我和黑爺臉色一變,立馬把阿城背起來,隨手拎了兩個包,把繩子快速係在身上。
裏麵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我和黑爺一刻也不敢耽擱,順著繩子飛速下滑。
突然,我腦袋一陣劇痛,抬頭一看,好幾十隻猴臉詭異地出現在各個石窟口,正推著石塊往下砸。
那石頭跟雨一樣,密密麻麻砸下來。
黑爺左右躲著,也不免挨了好幾下,緊接著腦門就腫了起來。
“這石頭上有東西!”黑爺大罵一聲。
我應聲一摸,果然剛剛被砸的腦門上,似乎是裹了一層油,帶著一股非常腥臭的味道,下麵的皮膚開始紅腫,像是被蚊子咬的包,又疼又癢。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把外套脫下來,給阿城蓋住頭,心說這猴子智商還不低,行動力堪比螞蟻群非常強。
那群猴子自上而下死死盯著我們,眼神非常陰冷。
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很大的猴子,像是他們的頭兒的樣子,推著一個巨大的石塊想要往下砸。
要是被這石塊砸中,我和阿城也就沒命了。
我一隻手抓著繩子,另隻手緩緩摸向包裏的槍,起了殺心。
那猴子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意圖,怪叫一聲。
石頭被幾個小猴推著,應聲而落,我立刻拿出來去槍“砰”一聲打在石壁上,緊接著又是一槍直接打中了它的一條胳膊。
猴群瞬間騷亂起來,我眼睜睜看著石頭砸落下來,在黑爺的驚呼中,不得已緩緩鬆了手。
我和阿城瞬間自由落體,瘋狂向下墜去。
說實話,我以為我沒了。
那一瞬間,我心裏想的竟然是,我還沒來得及吃茶樓門口那家鍋蓋麵,龔叔店裏的鍋蓋麵是真的香,那辣椒往裏多放兩勺,湯裏都飄著一片紅油......
突然,身子淩空打了個轉,張天牧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黑色麵罩在風中微微飄起,我瞥見他麵罩下的臉,似乎有一條長長的疤。我驚呼一聲,整個人被直接拋進了洞裏。
黑爺穩穩把阿城接住,我打了兩個滾摔在地上,張天牧在我身後輕盈地落地。
身後的山洞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怪叫聲,我們躲在這個洞裏看起來暫時安全,我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身上幾乎沒一處好地方。
我摸了摸腦門,發現剛剛被砸的地方,起了很多紅色的水泡。
張天牧拿出一根銀針,讓我閉上眼。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陣刺痛,一股血腥的味道傳來,液體順著我的腦門直直流到下巴。
我用手一摸,一腦門的血。
“它們拿的石頭,都是淬了毒的,好像是這邊一種植物。”黑爺一邊清理自己的傷口,一邊跟我說道。
“阿城怎麼樣?”我拿個紗布把自己腦門包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個抗日傷員。
“他沒事。”張天牧道。
我看了眼阿城,他又暈了過去。身上沒添新傷,脫臼的胳膊也被張天牧重新接上了。
“這裏到底是哪?你是怎麼過來的?”我轉向張天牧問道。
“這裏是猴窩。”他看了我一眼。
黑爺臉色很不好看:“這石穴都是猴子的窩?那我們這不是上了賊船了嗎?”
“石窟上麵有洞,應該是互相相通的,它們社會等級很嚴格,所以才能行動這麼快。”我說。
“對。它們報複心很強,不過這裏安全。”張天牧道。
我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洞果然是人為打出來的,隻不過似乎是從裏麵往外打的,上麵沒有窟窿,應該沒有那種怪猴子能過來。
黑爺在旁邊生起了火,把阿城往裏靠了靠,他現在渾身冒著冷汗,似乎傷口感染已經開始發燒了。
靜謐的黑夜中燃著火光,劈裏啪啦微微的響聲催的人昏昏欲睡。
我神經一放鬆下來,這才覺得腦袋很暈,身體累到一動不想動。
“我去外麵守著,你倆休息吧。”
張天牧默默轉頭去了洞口,在岩石邊緣坐著,黑色的麵罩在月光下隱匿在黑夜中,整個人散發了一層柔柔的光。
我心裏歎了口氣,心說欠他一個人情。
黑爺找了個舒服的窩,拿衣服裹起來,沒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他的呼嚕聲非常催眠,沒一會我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後半夜,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周圍非常黑,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了。
我轉頭一看,黑爺待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張天牧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定了定神,阿城似乎已經好些了,靠在石壁上熟睡著。
我正奇怪著,突然嘴被人捂住。
“別出聲。”張天牧的聲音從耳側傳來。